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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夏立不好说这是自己随手买的，一边收起东西，一边找着理由解释，「编辑推荐的，叫我好好学学大家那味儿，我买来拜读一下。」「那你可得好好读，手头儿这本你都吭哧多久了还没写完。爷爷我都替你着急。」夏老爷子把核桃在专门的小盘里小心翼翼地搁好，准备进屋睡觉。夏立也夹起书包往房间里溜，「慢工出细活！您睡吧。」喊了一句之后关上了门，乱七八糟的东西从失掉力气的手臂间掉落下去，他又恢复成一脸阴天的样子倒在床上。摸出手机，抱着一点点期望，却立刻落空。不是宋漪，是来自妈妈的未接电话与消息。真他妈烦。即使没有心情，他还是立刻拨号过去，「喂，妈妈。」「去哪儿了才回来？打电话也不接，还让爷爷也跟着担心。」责备如期而至，像细细密密的针脚缝住夏立发麻的头皮，「我和你爸让你照顾好爷爷和你自己，你就是这样做的？」「今天有事忘了，是我错了。」脸埋在柔软的布料里，他把自己的情绪也一齐埋起来。「知道就好。爸爸妈妈最近很忙，快期末了，我打这个电话是提醒你赶快重视起来。我们不干涉你的爱好，但你别忘了你给过的保证。」提醒，重视，干涉，保证，大人们常用的字眼怎么一个个都僵硬死板，原来许久不见之后对着自己儿子也会这样公事公办。他可能与他妈讲电话，也可能只是听着一段机械播放的录音。「嗯。」讲完毫无意义的问候，电话就此挂断。夏立趴着不动，闷得自己呼吸困难才抬起头。他想逃。逃进不必思考与多虑的空白状态，逃进只有肉体活络滚烫的性爱，逃进宋漪里面。作者：努力做一些符合本文标签的事。四年一遇的今天，感觉好像必须讲点什么，那我就祝大家天天开心好咯！冰川崩落那我们这周末考完试再见。宋漪最后租下了那处带有露台的小阁楼，用新赚来的卖身钱。他在原来一室一厅的旧房子里住了将近一年，却没有多少行李，也没有多少留恋。咖啡店的老板只批准了一天假，因为时间紧迫，宋漪来不及细致地分类整理东西，只能一股脑放进打包的纸箱子里，打车搬走。换了新房子，等待他的又是否还有新生活呢？宋漪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个问题，便被繁忙的复习周冲得站不稳脚步。对于他来说，难以应付的不是铺天盖地的作业与小考，而是夏立。天气慢慢升温到灼热的夏天，可夏立的脸色依旧停留在冬日下雪的早上，趴在暖气烘热的窗台边上，看到那冰冽的浅灰色天空，只觉得隐隐的冷跟不安。阻挡自然现象跟拒绝夏立是一样的难。他们第二次做爱是在旧实验楼的空教室里。谁都不知道安静的午休时刻，学校里会进行着这样放纵无耻的交合。宋漪躺在横竖拼起来的书桌上分开两腿，夏立伏在他身上，毫不留情地顶撞着比平时更热情滚烫的肠肉。淫靡的声响在教室的角落里吹起灰尘与汗水的气息。男生过分紧张，咬得夏立也不好受，他放缓动作，摸了摸对方露出来的那一片白皙的小腹，滞在粗重的呼吸里问，以前有没有在这里和别人做过。宋漪害怕又羞耻地摇摇头，一整张脸都红透，熬不过身体跟语言上的双重拷问，被男生操得说出了实话，但是并没有等到料想中的怒气，夏立只是直起身来，一脸若有所思地说，「那下一次我们也去体育馆的更衣室。」接着拎起他的两只脚腕，重新开始新一轮快速的抽插。宋漪想说的话被满溢出来的两声呻吟取代，他连忙死死咬住手指，盯着夏立的脸在晕晕乎乎的幻觉里漂浮，直到欲望薄发。收拾好残局后，两个人坐在窗边，等着精液的味道被风带走，留下沉默打转转。「只有过一次，真的。」宋漪一边蹭着裤腿上的灰迹，一边小声地说出刚刚没能讲完的话。「嗯。」对方回复得越简短，越让他有继续解释的冲动。「毕竟是学习的地方，而且我也不想我们哪一天被抓到开除……」他揉搓着指尖上还没恢复的牙印，余光捕捉到对面的夏立听到「我们」之后猛然抬头。怎么，你也觉得这个说法暧昧？还是我不配和你被肩并肩地归到同一个词语里？他没有把心里的自语刺出去，梗着脖子继续打量自己的手指，在数清指纹的圈数之前等到了夏立的声音，「好，那我们这周末考完试再见。」我们。又重复了一次。宋漪像做阅读理解题目一样分解着这普普通通的一句话，感到一阵冰凉的满足，他点点头，站起身来，双手揣进裤袋，平静地直视着那双略微放晴的桃花眼，说道，「考试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