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祁宗骗他的?
但是说这话的时候祁宗的表情很严肃,看起来不像在开玩笑。
也不一定,他经常摆着严肃的脸开玩笑……
就算桃核能用,也应该是封百岁来用,可是他在哪里?直接丢进瓶子行不行?
阳间与阴间的交界……
想着想着,他忽然产生了一个疯狂的念头——镜子!
不是说镜子是阳间和阴间的通道吗?通道中间应该就是交界了吧?
家里最大的镜子在哪里?
心脏开始急躁地鼓动着,他抱起瓷瓶,急匆匆跑进房间,停在那面穿衣镜前。
镜子里映出他自己,怀里抱着瓷瓶,手心里攥着桃核,脸上挂着游移不定的表情。
怔怔地站了一会儿,他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封百岁的形象,那晚强烈的失落感又冲上心头,虽然明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比那个愚蠢的枕边故事更加荒唐,却控制不住身体的动作。
手臂缓缓向前伸去,指尖首先触到一个光滑的平面,有点凉,忍不住缩了缩手。第二次再伸出去,竟然没有碰到阻碍,不可思议的念头在脑子里炸开了花,祁穆仍旧闭着眼睛,身体前倾,顿了下,抬脚跨出一步,走了进去。
等他再睁开眼时,四周熟悉的家具全都不见了,只剩下混沌的灰暗,脚下明明有踩在实地的感觉,却看不见路,应该说什么也看不见。
怀里的瓷瓶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他有点慌,摊开手掌,那颗桃核还在。
低头向下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似乎越往下,颜色就越黑,相比之下,这片灰色地带让他更有安全感。
看来留在原地什么也做不了,这里根本没有方向之分,祁穆随便挑了个方向,抬脚就向前走,他不知道会走向哪里,也不知道前方是什么,但是心中隐隐有个感觉——封百岁在这里。
没有光、没有声音,只听得到自己的脚步声,感觉已经走了很久,也许才过了一会儿,直到实在走累了,他停下来,看着灰蒙蒙的前方,好像根本没有尽头。
他试着喊了几声:“封百岁——封百岁——”
声音散开,仿佛被吸进了周遭的黑暗里。
自从封百岁魂飞魄散以后就再也没有反应的竹筒,此时竟然亮起了微弱的光,祁穆喜出望外,仔细盯着周围的动静,接着喊封百岁的名字。
灰暗中闪动着一点荧光,渐渐地越来越多的荧光亮起来,遍布在他身边,和聚魂的那天晚上一样,那些光点包围着祁穆,就像满天的星光。
“封百岁?是你吗?”他不确定地问。
沉寂中突然有人说话:“回去!回去!”
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仿佛近在耳边,像很多人前前后后地同时说话,但无疑都是封百岁的声音。
“封百岁!你在哪里?”祁穆在原地转来转去,到处都有荧光,他拿不准要对着哪个方向说。
封百岁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回去!回去!”
“你还能不能回来?”
周围忽然变得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