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无心门造的孽,他应该是比我入楼还早的细作。”
满头星斗,陆晔来了兴致,就窝在兰清越的怀中待在小院里看着星辰,夏日将过,风已经渐渐开始凉了。
“无心门是我原来组织日月楼的一个分支,日月楼被我端了之后,有一些师兄跑了出去,他们手上还握着一些细作的名单,他们掌控这些遗漏的细作,继续做着肮脏的事情,梁羽就是其中一个。”兰清越用薄披风裹紧了两人,就好像两人与这个世界隔绝开来,他们享受着彼此的呼吸,彼此的温度。
陆晔安静的听着,已经能感受到其中的残酷。
“他们这些散落在各地的细作,命如草芥,我是药人比他们贵重,又爬到了顶端,从泥泞里走了出来,可他们被药物控制,每天冒着生命危险收集日月楼要的信息,梁羽是,婵婵也是。我不认识他们,可婵婵为了梁羽反叛无心门,只剩下一口气求到我这里,拿了足够的诚意,我原是想等与你在沛州定亲后,再派人来处理洛州的事情,到没想到误打误撞,联系上了梁羽。”
雪莲教愚弄迫害的民众,被一些买官的贪官镇压的无辜学子,还有因家道中落不得不成为捕快的少女,以及受家中所累卖到楚馆的珊瑚公子,心存善念的田峥,再有被那些残酷组织逼迫的男男女女们。
陆晔抱住兰清越的脖子,她都不愿去想象,兰清越曾经做任务时付出的代价,能活下来的,很少不疯的。
“是人都有私心,梁羽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的细作,东西比我想象的重要。”兰清越吻着陆晔的额头,轻柔的蹭磨,他身上的香气充满了整个披风。“以往是懒得管,现在想想,倒不如将日月楼的人都收回来,省得凭白便宜了别人。”
“还有很多梁羽这样的人吗?”陆晔闭上眼,感受到眼皮上那一点点的温润。
“梁羽已经算是命好了,像他这个年纪的,早就死的差不多了。”那些弄死人的法子,兰清越不想去污了陆晔的耳朵,细作是很费命的。
权利就是这样,你不用细作,旁人也会用细作,这些信息战大多都是依靠一个个人命填出来的,没有日月楼,也有星辰楼,人命是最不值钱的玩意,不是谁生下来就有活着的权利的。
“如果不需要人,也能探听到消息就好了。”陆晔喃喃,好像在睡梦中的呓语。
兰清越只是笑,并没有放在心上,这个无情的小丫头,有时候又极为心软。
得到了重要的情报,梁羽又被送走了,兰清越当然不会将自己与陆晔放在危险之中,梁羽送走的第二天,他们就开始收拾东西,等了自己人送了马车过来,两人就迅速离开了,甚至都没等到桃娘回来。
由于对方不知道兰清越的下落,兰清越与陆晔离开的十分顺利,路上陆晔也没让人停,日夜兼程的穿越洛州的各个城镇,一口气过了洛州地界,进入沛州,陆晔才真正松了口气,一到客栈就忍不住洗漱睡了。
“主子。”燕一早一个月就在这家客栈接应,见着兰清越毫发无损,一直提着的心才放下。他之前与兰清越联络上,就想过去伺候,谁知道被兰清越拦下,不但是他,其他人都不许前去,所以直到现在才能确定主子无恙。
“洛王这个口子,可以突破。”日夜兼程,就连兰清越这样的都有些吃不消了,累得揉着太阳穴。
“他与晏王关系可亲密,甚至比平王还要……”
兰清越半垂着眸子,已经开始想念陆晔的怀抱。
“原以为他扮猪吃老虎,没想到是这的蠢,晏王将他塑造的再精明,也依旧是个幌子。”
作者有话说:
陆晔准备开始发明创造
墨宅
藩王之间也不代表着和谐,就算是在利益趋势下暂时的合作,等到分赃不均的时候也都会撕破脸各自为政,他们的关系从来就不是一块铁板,牢不可破。
兰清越就是在等,等他们觉着那高高的位置唾手可得的时候,要如何面对自己曾经的盟友。
很显然,这些藩王除了晏王外,没有一个有脑子的,也难怪当时朝廷羸弱,一个太后一个太傅就能稳住那么长时间。
“还有一事,那个丰州纪叔老太爷让人送了封信来。”燕一递过来一封信,并未拆封。
兰清越疑惑,他与叔老太爷最后一次见面还是五年前。
“他不是过世了吗?”
“是,去了有好一段时间了。”所以才如此奇怪,一个死了不短时间的人,怎么会给别人写信。
兰清越拆开信,看了好久,燕一在旁边瞄了一眼,看不清内容,可是字数也没多少,也不知道为什么兰清越能看那么久。
一觉睡的特别舒服,这一路担惊受怕也算是个很奇异的体验了,陆晔披了外袍坐到窗边,将窗户推开,看向夜幕下挂满灯笼的夜景,满街人潮涌动,街边都是贩卖小吃和小玩意的摊位,弥漫着美食香味的空气,高高低低的吆喝声让陆晔感到很是亲切。沛州喜欢夜市,也喜欢热闹,再加上治安不错,鲜少有偷鸡摸狗,杀人越货的事情发生,所以很多人在外头会逛到很晚才回家。沛州富庶,也舍得花钱在民生,一般灯笼的蜡烛都由官府承包,很多时候人群不散,灯笼不灭,很有不夜城的味道。
“可是饿了?”兰清越端了一盘周围贩卖的小吃,放在陆晔面前,“我已经派人去墨家传信了,就看师父他老人家什么时候愿意见我。”
陆晔白他一眼,这人言下之意,不愿见他,她也不许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