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言自觉已经完成任务,确认他俩好好地呆在一起,没吵起来也没打起来,就悄悄走了。他一个人慢吞吞地逆流而行,从午夜场进来的情侣们身边走过,很快又回到了门口。这清吧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来的客人却出乎意料地多,霍言独自逆着人流方向走显得有点突兀,等他走到门口时,那侍应生居然还立刻从人群里认出了他。“这就走了?”他朝霍言点点头,“我以为你费心进去,会多呆一阵子。”霍言双手揣在外套口袋里,没打算和他多聊,简单道:“我说了,只是进去找个人。”那人还想说些什么,他无心再听,直接离开了。霍言独自出了门,见江声的机车没被交警拖走,心想这里多半还是能停车的,于是便独自去了停车场,打算把许瑶笙的车开回去,免得隔天还要再来取。可他刚走进停车场就被不认识的人叫住了,对方穿着一身黑西装,从体型和姿态来看,明显是什么人的保镖。“霍先生,我们老板想请您过去聊几句。”霍言皱了皱眉,看了一眼不远处停着的那辆黑色轿车——这人是从那辆车上下来的,他的“老板”多半就在车上。这车价格不菲还是限量版,俞明烨也有一辆,但因为车型太张扬并不常开。能开得起这车的人多半非富即贵,他自认没有得罪过什么有钱人,硬要说的话,多半就是俞明烨的那位姑姑了。先前的事看在俞明烨的份上霍言不打算再计较,也不想再跟这人有什么交集,尽可能礼貌地说了一句“我还有事”,转身就想走。可保镖没让他走,伸出手臂拦在他面前,大有他不愿意就来强的架势,霍言看了看他的表情,还是停下脚步,跟他一起上了那辆车。车里空间很宽敞,靠里侧的位置上坐了个妆容精致的女人,乍一看挺年轻,仔细瞧还是有岁月痕迹的,长相和俞明烨还真有那么三两分相似。霍言上车后选了个离她最远的位置坐,保镖把车门关上后他也只是瞥了一眼门锁的位置,什么也没说。他不主动开口,俞秋月却憋不住,看着他那张和严亦航颇有几分像的脸就来气,率先开口道:“这么巧?”霍言还没说什么,她又话里带刺道:“俞明烨知道你凌晨来泡吧吗?”她话说得有点难听,霍言抬眼轻飘飘地看她一下,反问道:“请问您是哪位?”他当然已经认出了眼前的女人是谁,但既然俞秋月这么不客气,霍言也不打算对她好言相向。说到底,他不觉得自己欠俞秋月什么,没必要对她客客气气的。俞秋月被他噎了一下,看他脸上既没有意外也没有惊慌,明白霍言其实是在装傻,说话便越发夹枪带棒:“看俞明烨护着你的样子,我还以为是个小白兔呢,没想到还挺会说话的嘛?”霍言道:“没什么,对什么人说什么话而已。”他穿着普普通通,宽松的工装外套里一件薄高领毛衣,和发尾一起遮住了后颈还没消退的齿痕,看起来只是个长得漂亮的普通学生。但他穿成这样,坐在俞秋月的豪车里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想早点打发掉她,好赶紧回家睡觉。俞秋月冷静下来,知道他是故意想激怒自己,冷笑一声道:“你没必要这么对我说话,以为我让你来是想谈俞明烨?他手上一堆麻烦要解决,现在恐怕也顾不上管我。你要想听听唐闻和严亦航的爱情故事呢,就留下;不想听的话,现在下车也没关系。”“我不想听,”霍言立刻道,“请问我可以下车了吗?”俞秋月没有拦他的意思,车门也没锁,他伸手一拉就开了,可他准备开门下车的时候,那女人在他身后语气凉凉道:“知道唐闻为什么会选择生下你吗?因为严亦航向他承诺过会离婚。”霍言的动作顿了顿,回头来看她。“没想到吧?”俞秋月笑了笑,“我也没想到,他敢给人开这种空头支票,面对我却什么也没说过,就这么两头拖着,居然真哄着唐闻给他生了孩子。”唐闻生下霍言的时候还不到二十岁,说到底,是否怀孕是被标记的oga没法决定的事情,他选择生下霍言,当然是有原因的。见他有所动摇,俞秋月又道:“严亦航什么也没跟我说过,这些还是我从律师嘴里挖出来的——他的律师这几年一直给你转账,你知道的吧?”“我没收过那些钱。”霍言说,“一分钱没动,你要的话卡直接拿去。”“谁要这几个钱,不够我逛一趟街的。”俞秋月不屑道,“只是想告诉你,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也不是什么棒打鸳鸯的疯女人,严亦航欠我的,我得找个人来替他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