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素日这个时辰晨起,代陛下批会儿折子,再用膳上朝。
今日还是北燕使团入京的日子。
饶他知道昨夜……他也不敢耽搁殿下的朝中大事啊。
季珣回首望了眼躲在角落的持盈,冲门外道:“孤尚有要事处理,接见使团一事孤已交给三殿下,你去寻他。”
“还有,去替孤宣召,即日起,长宁公主搬出清凉殿,赐居朝华殿。”
“是。”
宋池低声应下,撇了眼紧叩着的殿门。
他不明白。
有什么事能比接见邻国使团更为紧要?
持盈紧紧攥着被褥。
朝华殿……是离东宫最近的宫室。
陛下后妃不多,许多宫室空置着,又因季珣素来喜静,东宫附近的宫殿皆无人居住。
朝华殿,便是其中之一。
可她怕黑,又怕鬼,独自住在一片空置的殿宇里,还不若叫她住热闹的掖庭!
更何况,她若搬来,他还这般胡作非为,她才是真的叫天天不应!
“真是个混蛋。”
她眼眶一热,小声骂了句,感觉到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将头埋得更低了些,入眼却是他给自己留下的满身痕迹。
“啪嗒。”
一滴泪就这般落在了大红被褥上,晕成一个圆。
那句轻骂飘入他的耳中,他并没在意。
“孤不会真的要你住在那里。只是在外人看来,你昨日自清凉殿出嫁,又与贺府和离回宫,自然要重新赐一个居处。”
这话说得颇为冠冕堂皇,至于真正的因由,两人皆心照不宣。
他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对他说些什么,只知空气好像凝固在了昨夜,满室都是未褪干净的情欲气息。
她余光感知着他模糊的轮廓,攥着被褥的手指缓缓松开,深吸一口气,打破了两人的沉默:“你……你能不能……出去。”
说这话的时候,那对龙凤花烛噼啪一声,终是燃尽了。
烛火熄灭,他的心才似落了地。
“为什么要孤出去?”
“你不出去,我要怎么,怎么收拾……”
她烦他得紧,只希望他少同自己讲话,带着嗔怒的小脸猛地一抬,便撞进了他含笑的眼中。
他里衣未系,只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半遮着精瘦的肌肉线条,坦然地瞧着她,看起来心情甚佳。
她又匆忙低下头去,涨红了脸,忍不住拔高了音量。
“还望太子殿下自重!”
说这话时,她的薄被一压,露出白皙如玉的肩头。
她忙往被子中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