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崔。”
明明口中叫的是另一个人,她目光却在顾迟曜脸上丝毫不挪,“教过这个小帅哥‘嫁新娘’吗?”
陌生字词,顾迟曜眸底里浮现出茫然情绪,旁侧崔景和收起闲散神色,眉眼微翘,漫不经心地启唇:
“现在教也不迟。”
说着,他从旁边抽出深色领带,隔着桌子没骨头似的靠着,脸上沾有几分没精打采的困倦,对顾迟曜扬眉懒声:
“过来。”
见状,台球桌那群人也来了兴致,球也不打了。为首的男人吹了个短促流氓哨,指挥妆容美艳的小姐们:
“去吧宝贝儿们,把咱琴姐伺候高兴了,今晚小费双倍!”
这男人将小姐们往外推着,还不忘在她们身上揩油。
来者是客,小姐们佯装生气地插科打诨了番,老实抱着酒瓶倒过来,瓶口朝下在空闲处摆出来一条半尺宽的小道。
那边顾迟曜还没搞清楚状况,手臂突然被人抓住用力往下一扯——
重心失控,他慌忙撑住沙发扶手才不至于倒在崔景和身上。
可那人却还有心思笑,只是笑意并不抵达眼底。他手指缠着那条领带,对顾迟曜慢条斯理地扬起下巴:
“转过去。”
顾迟曜不明就里却照做,下一刻,眼部被人从后蒙上,视线落入黑暗。
“等……”
“嘘——”
身后,崔景和抓住他因慌张欲要反抗的手,指尖翻动,让领带在顾迟曜后脑留下死结。
做完这一切,周围口哨声此起彼伏,崔景和虚握着他的手,将他领到小姐们摆出来的半尺宽小道。
“来吧顾少。”他勾唇以气音道,“像新娘一样蒙着眼睛往前走吧,不过走的时候要注意脚下……”
崔景和边说,边鞋尖挑动,酒瓶倒地摔出很清脆的声响。
“碰倒几个,喝几瓶。”
这小道不过半尺余宽,还都是瓶口朝下而立,稍微触及就会碰倒。
此刻哪怕视觉被剥夺,顾迟曜也察觉出不对了。拒绝的话还没说出,一人扯着嗓子,音调拉的一波三折。
“迎新娘子喽——”
话音未落,哄笑、口哨随之而起,顾迟曜脸颊发烫,低头就要摘了蒙眼睛的领带,却被崔景和抢先一步拦下。
“别动。”他压下眼帘,话里还有倦怠,“跟着我走。”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个玩法属实有点赶鸭子上架,强人所难。
更别提顾迟曜还是新手。
就算跟着崔景和步伐也无济于事。
小道太窄,酒瓶还都瓶口朝下,两三米远走过,全是玻璃相撞的“叮铃咣当”声。
终于熬到尽头。
领带还没解开,旁边那男人已经按捺不住指挥着小姐们查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