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院子外响起一声凄厉的尖叫,随即整个宅子都震动了。有人发现了禁军们的尸体,庄子上仗着宦官权势横行乡里的里长慌了,连滚带爬地跑来找小宦官。
楚识夏把沉舟和程垣支出去救人,自己在这间屋子里搜寻起来。
这是宅子的主屋,死透了的小宦官不知道是胆大包天还是单纯的愚蠢,居然敢用这间屋子——这显然是属于庄子真正的主人,背后那个大太监的。
楚识夏掀开小宦官的尸体,在床板上一下下地叩击,摸索是否有暗格。床下某处居然真的传来了空洞的回响——楚识夏拔剑撬开暗格,从里头掏出来大把大把的房产地契和银票,上头沾了几滴血。
居然没有账本。楚识夏有些失望。
她草草一翻,地契上赫然写着“王贤福”三个字。楚识夏瞳孔骤缩。
门外传来里长惊慌失措的喊声,楚识夏不慌不忙地把东西都塞进怀里,随手拿起一盏灯起身开门。
叫门的里长恐惧到了极点,里头久久不回应,他紧张得浑身紧绷,下一刻就要破门而入。
可偏偏这个时候,门开了巴掌大的窄逢,容貌明丽的少女持灯站在里面。按那老太监的好色程度,这少女出现在这里是合理的,但里长没见过她,不由得心生疑窦。
“你是谁?朱大人呢?”
楚识夏温声细语道,“朱大人已经歇下了。”
“快把大人叫醒,禁军遇害了,恐有贼人潜入!”
楚识夏面露难色,“要不,您还是先叫人救火吧?”
里长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被楚识夏的推三阻四气得直冒烟,“何处走水,救哪里的火?”
“急什么?”楚识夏猛地敞开大门,单手拎起里长的领子,“我现在就放。”
里长大惊失色,楚识夏一身的血暴露在他眼前,正对着门口的床榻上,小宦官惨死的模样也大白于眼前。楚识夏一把将其掼倒在死不瞑目的小宦官身边,抬手把灯盏砸在了床榻上。
灯油泼洒而出,火舌瞬间攀着浸了血的被褥、聊作情调的纱幔席卷而上。这间宅子的房梁是用金丝楠木搭的,地板是精心打磨过的,摆设家具无一不彰显主人财力。
但这一切的一切,在暴力的烈火前是平等的。
就像自诩天子近臣的小宦官和对着宦官奴颜屈膝的里长,都得死在这场火里。
人或许会踩低捧高,但死亡一视同仁。
被火焰吞没的里长哀嚎着扑向楚识夏,饮涧雪飒然出鞘,一剑封喉。
楚识夏脱下带血的外袍扔进火中,转身跑出了屋子,一边跑一边大喊救火。夜色晦暗,她轻而易举地混进了赶来救火的下人中。
——
东院。
东院前看守的下人不似禁军,里面的人似乎总是闹事,所以看守的人格外认真。
沉舟观察了一会儿,刚打算直接杀了了事,就听见主屋的方向有人喊“走水了”。他扭头看去,二人刚刚出来的方向亮如白昼,火势大得惊人。
“是大小姐放的么?”程垣精神一振。
沉舟了然了。
楚识夏杀了禁军和小宦官,不单纯是为了泄愤,更因为他们看清了沉舟的容貌;她一把火烧了主屋,看守东院的人就可以不死——她倒不是怜惜什么,只是这些人的死,多少会暴露他们的来意。
果然,火势根本控制不住,东院的守卫也赶去救火了,临走前又检查了一遍锁。
沉舟直接攀着围墙翻进了东院,程垣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