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许染不解地问道。“小公子说那人是严恪,我想看看,”杨笑语气里带着些激动,“真正的江湖高手是什么样。”“不许看,什么江湖高手,”许染有些生气,转身把门关上,“长这么大了越发不让人省心,七八年也不肯露面,一见着就是这么半死不活的样子,不像话。”杨笑不太明白许大夫这怒气从何而来,只知道这话大概是在责备屋里躺着的严恪。许染催促杨笑去准备热水,趁时辰尚早,洗漱完赶紧上路。杨笑看看紧闭的房门,又看看余怒未消的许大夫,最终还是不敢再惹他生气,乖乖下楼烧热水去了。《title》作者:author文案:desc☆、被浮罗山庄的人一路追至柳州附近,最后被包围在那间客栈里,严恪喘息着靠在客房门边,听着慢慢靠近的轻微的脚步声,三个,五个,还有更多。已经是第三次被围困,这回恐怕是真的在劫难逃,他这样想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拔出横刀。四周开始变得很安静,也许是杀手们已经布置妥当,也许是身上的伤势让他的五感不再灵敏,只是预想中的刀剑相接和皮肉被利器刺穿的疼痛一直没有到来。直到眼前的灯光开始模糊昏暗,即将陷入昏沉之时,严恪才隐约觉得,也许又躲过一劫了。隐约有说话声传来,严恪从昏沉中清醒过来,身体却像是被麻痹了一般,一动都不能动,他的眼皮跳了一跳,却没法睁开眼睛,只能集中精力去听那模糊的说话声。“……还不醒,小公子和我哥明天可就回来了。”听起来是个陌生的年轻人。“急也没用……”另一个更沉稳的声音回答他。“许大夫你想想办法啊。”“……那只能再施一次针了。”姓许,严恪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会是自己认得的那位许大夫吗。许染伸手按了按严恪的脉,转头颇为惋惜的对杨笑道:“看来是用不着再施针,他已经醒了。”这人明明躺在那儿,既没睁开眼,也不能动弹,怎么就醒了呢,杨笑奇怪地发问。许染只说人确实已经醒了,只是药性还没过,再等一阵子。一刻钟之后,原本僵直的四肢渐渐舒缓,严恪动了动左手,触到自己那把宝贝横刀冰凉的刀鞘,顿时安心不少,费了些力气睁开眼,入目的是一张陌生的脸庞,白净年轻,带着少年人的活泼和稚气。杨笑看着那双终于睁开的眼睛,瞳仁乌黑,眼白分明,映着屋内微微的光亮,像江面上粼粼的月光,无一丝煞气。那双灿眸动了动,视线越过杨笑向后投去,落到许染身上。“许伯伯,”沉默了片刻,眼睛的主人用仍沙哑的嗓子喊了一句,“我现在起不来,没法给您磕个头。”他们原本就认识,难怪小公子会请许大夫来,杨笑这才刚明白了一些,就被许染推着赶出了房间。把房门关上,许染回到床边,他心里仍有气,气严恪当年一声不吭就跟他父亲离开,气严恪没当他的徒弟,气这孩子七八年不露面、刚一见着就是半死不活的样子,只是听他喊了这一声许伯伯,便再也不能说出什么责怪的话来。罢了,人老了就是容易心软。许染倒出一丸药塞进严恪嘴里,叹了口气,道:“那先欠着,等回了京城你再磕不迟。”药丸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像当年一样苦的让人皱眉,严恪却弯了弯唇角,“谢谢许伯伯。”许染原本在柳州医治感染疫病的百姓,闻灼派人来请时只说是去救人,没想到救的竟是严恪。此时严恪已醒,许染嘱咐了杨笑几句,留下几副配好的伤药和药方,便乘车赶着回了柳州,杨笑和严恪留在驿站中等待闻灼前来汇合。“严大哥,药熬好了。”杨笑小心地把碗放在床边的案头上,伸手扶严恪慢慢坐起来。“有劳小兄弟照顾我,多谢。”要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的少年照料,严恪很过意不去。“严大哥你太客气了,”杨笑把碗递过去,“我叫杨笑。”“很好的名字,”严恪点点头接过药碗,“笑笑,我听许伯伯这么喊你。”杨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指了指放在严恪身边的横刀,问:“严大哥,这就是你的佩刀吗?”真苦,严恪咽下一口药,“嗯,想看的话,可以拿去看看。”杨笑惊喜地瞪大了眼睛,道谢之后拿起那把横刀细细地看,墨蓝色的刀鞘上有些许纹路,平滑结实,像是鲛皮制成,握住刀柄缓缓抽出来,刀身笔直,两指宽的刀面映着灯光,自有一股冷冷的气势。爱惜地摸了一下冰凉的刀身,杨笑忍不住赞叹,“真是个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