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垂下眼睫,掩住眼底的惊讶。为什么掌门执着于让两个完全不懂管理的人当掌门?这不是儿戏?还是他崇尚武力至上?不容桃枝拒绝,掌门又扔下一个重磅炸弹。“就这么决定了,你回去跟呈遇之通知一声,让他明日来我这看折子。对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可有心仪的道侣人选?”“并无。”掌门背着手走下阶梯,将桃枝扶起来。桃枝被这么直接打量着,也没露出什么慌张的神色。殿中静了半晌,掌门开口:“若无的话,可愿与妖界的凤凰之子凤樾一试?他是我故人之子,将来凤凰一族的王。”桃枝抬眼对视上掌门:“弟子并无此想法。”掌门笑了笑,老父亲般谈话:“那凤凰一族一生只娶一个伴侣,待你定是极好的,我老了,有些愧于你父母,时间不多了,倒是想看看你成亲的模样。”桃枝听着这番话,确实挺打动人。“见见面罢了。如今修真界和妖界关系有些绷着,风吹草动一下都有可能落了话柄,那容且衔披着张望的身份,倒是造的一手好谣,现在妖界都视元虚宗为敌。”“如今凤凰一族有意结亲,这是一个修复关系的绝佳机会。若是桃枝见了面不喜就算了,不强求。我也不能寒了你父母的心。”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通情达理,又不容拒绝。拒绝了显得她小家子气。桃枝闲来无事,反正在哪摸鱼不是摸鱼。她过不了多久就能死遁了。这时候来活了,她也能瞧瞧新鲜事,这整天对着司空那张脸着实有些腻了。枝崖峰的地大部分都被她种满了萝卜,还有小片白菜地,她还种了一棵枣子树,就等它结果了。苦闷时缓解一下心情的最佳食物。桃枝微微一笑:“弟子听从掌门安排。”掌门爽朗大笑:“好!你从小就很乖巧,青川那不知好歹的玩意儿玩弄你的感情,废了他的灵根倒是轻的了。”这会儿拿出这事来说,大概是半分真心半分假意。毕竟于公他该这么做,顺带于私罢了。桃枝应下:“多谢掌门。”见桃枝还是不亲,掌门神色微哀:“桃枝,还唤我掌门吗?”桃枝故作感动,眼眶微红:“多谢师伯,我只是不知师伯为我这般着想,一时有些受宠若惊。”掌门拍了拍桃枝肩膀,“是师伯对你关注太少了。”两人寒暄了几句。桃枝回了枝崖峰。掌门让桃枝过几日就去妖界见一下凤樾。桃枝想骂爹。相个亲还让她千里迢迢去奔现,万一奔现失败,她不要面子的吗?届时传出去就是她桃枝惨遭拒绝灰溜溜回去了。在出发前。桃枝和呈遇之说了掌门继位之事。呈遇之比她更受宠若惊,直接一屁股从桃枝的菜地里弹起,手上还抓着两颗白菜。“师父!这怎么可以?!这万万不可啊,我这根基都不牢固,如何担得起这掌门之位?!”桃枝坐在吊床上,叹了一口气,上下瞄了他两眼,一种看男人不行的眼神。“为师也觉得你不太行。”呈遇之一个虚岁200实岁20血气方刚的大男人,哪里经得起桃枝这么激?他不服气道:“谁说我不行?!当掌门是不是有更高的秘籍查看权限?是的话我勉为其难当一下吧,找雁雪也方便。”桃枝瞥了他一眼,有些好笑。但呈遇之头脑也没发昏。“掌门之位随意传人也太儿戏了,那些长老根本不可能让我坐稳这个位置的。”桃枝拿起手中的苹果咬了一口:“这一切掌门自有安排,你就当学习学习罢。”呈遇之只好应下,但还是有些雏鸟情结。“师父,我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有没有一些可以联系你的法器?届时师父给我参谋参谋?”怕桃枝不答应,他又说:“师父,弟子保证不耽误你谈情说爱。”桃枝睨了他一眼,呈遇之立马噤了声。两人不约而同想起了容且衔。容且衔是桃枝的心病,呈遇之自然希望她尽快走出来。桃枝没再说话,拿出千月送她的一对锦囊。就是用来传递消息的,锦囊里有专门定制的纸条。张数不多,只有八张。一人在纸条上写字,另一边就会同步使用掉,用来显示信息。也就是只有八次机会,用完就没有了。不受修为距离限制,很低调,不会有人察觉。桃枝将方法告诉呈遇之之后就背上行囊出了门。在去往凤凰栖息地的途中。桃枝特意绕路又去了趟冰蚕洞。寒风横扫,飞雪漫卷。桃枝内着一身红霞云纹长裙,外披妆缎白狐大氅,雪白的大氅与雪融为一体,宛如一座冰雕立在雪地里。见冰蚕洞已坍塌成冰川废墟。她怔了一会,拨下绒帽,朝前跑去,站在冰川之上。抬手施法,欲将碎块全部挪开。但如此巨大的一座冰川岂是她想移就能移开的。桃枝力竭后,爬到冰川上,徒手扒着碎块。直到手上血淋淋,被寒风凝成血块,她也无知无觉。她眼睛又湿润了起来。她没有选择。她不知道她还有什么办法让两人都活下来。而她和他之间隔着呈遇之早已无法和解。对不起。阿衔。他不该认她作师父的。他就不会被她教歪了三观,成为反派。“阿衔,对不起,你忘了师父罢,就当做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以后可千万别再遇见像我这样的人了。”“没心没肺可苦了你了。”冷风呼啸。桃枝在雪天里轻轻说着话。如同在秘境里的容且衔自嘲式的呢喃一般。被风吹走了,什么都不剩。桃枝将手上的血迹擦了干净。从怀里拿出她护了很久的香囊。埋在了雪堆里。她转过身离去,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几眼香囊掩埋之地。“再见了,容且衔。”桃枝愣了一会,想起这个名字给他带来的不幸。她垂下眼睫,低声喃了句:“再也不见了,宋逢春。”:()疯了!养大的反派徒弟演我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