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一脸嫌弃地将纸扔进一旁的火炉里。那纸在火中慢慢燃着化成灰烬,被风卷起飘荡在空中,又逐渐消散。元虚宗外的临时客栈。一个袖珍小傀儡人盘着腿坐在桌子天真地问道:“主人怎么知道桃枝真君是师父?都一百年了,也许师父早已经得道飞仙了呢?主人为何这般执着?”外面飘着蒙蒙细雨,斜风将绵绵细雨吹进屋内。男子一身素色白衣长身玉立在窗边。相貌极其俊雅,只是好看的眉骨尾上,有一道指甲盖长度凹陷的疤痕,平添了几分冷戾感。手中拿着一块软布仔细擦拭着一只桃木笛。笛身上的凤鸟纹刻的栩栩如生,似经过时间的洗礼,那古笛显得更加厚重且有质感。耳边虫鸣窸窣。小傀儡的声音将男子拉回思绪。他抬起头望着远处雾气缭绕,宛如仙境的元虚宗,低声念道:“何为执念?”近乎呢喃的声音宛如空谷幽涧,夹着一丝荒凉。小傀儡人是桃木做的,只有六节身子,头,手,脚,身,各一节。此时想做个躺下跷二郎腿的姿势,却奈何身子简陋,没有膝关节,做不出这么高难度的动作。它愣是不信邪,但摆了许多姿势,身体却仍然只能摆出‘大’字和‘十’字的动作。原本圆润可爱的木头手变得锋利无比。圆溜溜的黑眼珠子红光闪过,它对着自己的腿一剑就砍了下去。原本有手掌高度的小傀儡人瞬间矮了一大截。它两手各握着一只被自己砍下的小腿,对容且衔说:“主人,帮我串一下。”容且衔仿佛没听见一般,密长的眼睫轻颤,视线仍停留在窗外的山峰上。须臾间,桌上的傀儡人已经化成一滩粉末。斜风肆意,白色的袖摆晃动,桌上的粉末刹那间烟消云散。房内又恢复一片寂静。热闹的客栈里聚满了此次来招生大比的人。小二左右手各端着托盘上菜,忙得不可开交。明天就是初步筛选通知结果的时间。五千名外门弟子,一千名内门弟子。亲传弟子要从大比总决赛里选出来。元虚宗总共四十峰,每一座峰都由一个真君掌管。每个真君每一百年只能选收一个弟子,作为亲传弟子。亲传弟子由于天赋等方面的能力都是顶级,所以这是一个双向选择,亲传弟子也可以拒绝真君。所以很多人就开始在大比前将各种阴谋诡计一并呈了出来。比如下猛药让对手错过比赛,又或者旁敲侧击对手的弱点,好在比赛上一招制敌。一方桌上坐了三人。两男一女,三人半道偶遇结伴而行。“遇之兄,你此番上来拜师学艺可有什么独树一帜的技能?”一灰衣男子笑眯眯问道。一身穿藏青色蓝衣劲装的男子,眉宇间一股正气,笑着答:“当然是关公耍大刀之技,我一屠夫能干啥。”他答完后并没有打探对方的隐私,夹起了自己面前的花生米放进嘴里。那灰衣男子看了一眼立在呈遇之桌旁的大刀,知晓呈遇之在搪塞他。旋即又转头看向另一边的绿衣少女,生得俏皮可爱,古灵精怪的,看着单纯应当好套话。“雁雪妹妹呢?可有什么过人之处?”灰衣男子笑问。想起刚刚呈遇之的回答,他又连忙补上话由:“听闻初试是组队赛,若是我们仨团结一致起来胜算会大一些,所以我们现在还是交换一下信息比较好。”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一听就是在组队邀请。雁雪两手一手抓着一只鸡腿说:“好啊,张望哥,我生平最会的就是吃了,到时候怎么做全听你安排。”说完又啃了一口鸡腿肉。张望笑容有些端不住了,嘴角抽搐了一下。这队伍像一盘沙,散得比那串稀的污秽之物还碎,怎么赢?他看向别桌,都是成群,想必都已经组好队了,自己半路加入肯定会受排挤。他又说:“若是这样的话,我们想要赢就要另谋出路了。”眼里装着雄心壮志,明显有了当队伍大哥的架势。雁雪将鸡腿吃完,恢复了正经,小声问:“张望哥,你可有什么好主意?”张望一听,喜出望外。这队伍没他真得散,连个主心骨都没。他对雁雪做了个招手的动作,雁雪凑头过去,张望低头耳语一通。雁雪表情变得古怪起来,引得呈遇之侧目看去。等张望说完,雁雪当即就大声问了出来:“张大哥,你是不是想卖我泻药?”这话一出。与周围不谋而合的其他人想法一致,纷纷向张望看了过去,看看是哪个王八犊子想害他们。双标的典范此时犹如雨后春笋般争先恐后冒了出来。大家彼此都混了个脸熟。张望脸色铁青,指着雁雪鼻子好半晌说不出一个你字,便挥袖而去。却不想上楼时一脚踩空,即将扑上准备下楼的容且衔身上。张望见不会摔了,心中一缓。谁知白影飘过,他结实的摔了个鼻青脸肿,鼻血横流。张望本就气上心头,此时容且衔看起来像个病弱公子。他立马就横了起来,张口就来:“你瞎了?看不见大爷走这道?”这话一出,周围都看向两人。这一波讹人可谓是左脸给右脸撕脸皮。愣是给累了多日的大家整瓜活了。容且衔站在阶上对着阶下的张望笑着道歉:“这位兄台,是在下有眼无珠,在下用这个向你赔礼道歉。”,说着从自己的袖口拿出一袋灵石递给张望。众人纷纷暗骂大傻子,人讹你还上赶着送钱。张望原本乌云密布的脸瞬间拨开云雾见青天,他连忙接着,一脸谄笑:“我也不是那么爱计较的人,这事过了过了,这位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是一个人吗?我叫张望,可否交个朋友?”容且衔嘴角似笑非笑,一双黑沉的眸子注视着他,眼底笑意未及:“在下也姓张,孤身一人。”:()疯了!养大的反派徒弟演我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