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伦敦希思罗机场的酒店,”她看了一眼窗外,一架飞机正在着陆,她轻声说:“312号房间。”“不要挂电话。”他急促道。连漪听到他跑动的声音,听到机场火车开来的声音,听到他身边嘈杂的英语说话声。她的脑海里能想象到他的路程,下飞机,到地下火车站,然后坐车到酒店……她就这么一直听着沈思晏的呼吸声。而她的沉默,也一声一声的在沈思晏的耳边回响。她的沉默,昭示她的许可与耐心。一点半,酒店房门被叩响,连漪挂断了电话,打开了门。他站在门外,眼睛里像有一团热烈的火。连漪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整宿奔波,他的下巴长出了浅浅的青茬。她看着他,眼里有意外的惊喜又有些许心疼,她抿着唇,浅浅一弯,朝他笑了。炽热的怀抱拥住她,连漪伸出手臂环住了他的腰。无声的拥抱,依然沉默。直到电梯响了一声,连漪笑着说,“外面这么多人,我还没换衣服呢。”她的浴袍只遮住胸口往下,沈思晏太过激动,一时连她穿的什么都没看清楚,被她一提醒,他立刻就着拥抱姿势,将她抱进房间内,反手推上了门。他们短暂分开,彼此对视。连漪看着他疲惫的眼睛,踮脚,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没有给她撤退的机会,他将她紧拉在怀里,摁着她的头,低头吻住她,舐咬她的唇,从温和到凶狠。呼吸被掠夺,氧气变得稀薄,她几乎溺死在他的怀里。再度分开,她喘着气。在他食髓知味地靠近下,她用手肘抵开了他,唇上还带着红肿,她真怕了他的乖戾野蛮。“不要了。”她说。“不许不要。”他强势,恶狠狠地看着她。他的凶恶在连漪面前毫无威慑力,她抚摸过他柔软的毛发,最脆弱的肚皮。小狗即便长成了狼犬,在她眼里也还是小狗。“乖,去洗澡。”她拍拍他的腰。他仍环着她,鼻尖抵着她的鼻尖,他说,“和我一起。”空气升温,逐渐炽热。在他不容拒绝的眼神里,她笑着说:“好。”……连漪困顿得不行,被他紧箍进怀里,连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你说爱我是真的吗?”他又问她,“是真的。”她的声音里是困倦的鼻音。“我也好爱你。”他又将她搂紧了一些。连漪勉强睁开眼睛,看到了他发红的眼尾,带着泪光湿润的眼睛。她好气又好笑,掐了一下他的脸,低声说:“沈思晏,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越哭越狠的人。”沈思晏说:“你是第一个把我弄哭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连漪心尖为颤,她伸出头,吻了吻他的眼睛。气氛太过温馨,她困得睁不开眼睛。沈思晏又低声和她说:“明天和我去……那好不好?”疲倦覆上她的眼睛,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思维混乱,她胡乱地点点头,然后缩进他怀里,无知无觉地睡着了。“对不起。”他低低的为今天的暴行道歉,又吻了吻她温热的头发,和她一起阖眼而眠。一夜无梦。第二天连漪再睁开眼睛已是日上三竿。沈思晏依然在她身侧,她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了他的目光。她发现他已经换好了衣服了。“嗯,你什么时候醒的?”她睡眼惺忪地问。“九点。”他说。连漪掩着唇打了个哈欠,继续懒洋洋地问:“现在几点?”“一点了。”他声音带着笑意。连漪哈欠打不下去了,她睁开湿润的眼睛,还是说:“好困。”他将她搂进怀里,哄着她,“那再睡一会。”“不行,下午的航班回国。”她问沈思晏:“你买机票了吗?”沈思晏撩开她的额发,说:“不用急,什么时候走都可以。”连漪转了个身,闷声说:“飞机难道还会等你吗?”“嗯,私人飞机。”连漪一下惊醒,瞪圆了眼睛:“你昨天坐私人飞机来的?”“嗯,办手续用了一点时间,好在,还不算太晚。”连漪摊开在床上,喃喃道:“真是疯了……”沈思晏低下头,亲了亲她额头。连漪用手心推开他作怪的唇,问他:“你昨天为什么会知道我来英国的事?”“有人发消息告诉我,”他声音一下委屈了起来,“还说你要出国订婚了。”连漪轻拍他的脸,“你是笨蛋吗?别人说什么你信什么?”不说还好,一说到这,沈思晏心火就又上来了,他抓住了她的手,把她压在身下,“恶声”质问她:“那你为什么要说是的,还问我要不要参加?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