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澳区微雨,海上起了雾,天色灰蒙蒙的显得有几分压抑。
孟行之出门时,沈晗黛还在熟睡。
他没将她弄醒,知道她因为同学过世的事情心情不好,吩咐了钟伯今天将她好生看顾后,这才出门去公司。
出行的一路上都在下雨,连公路上都笼罩着一层薄雾,前方车辆行驶路况司机无法清晰得知,路上的车辆都将车速降低,缓慢的前行。
等到公司大楼下时,已是一个小时之后。
雨天孟行之不便行走,下车后久违坐上轮椅,特助林子豪从孟坤手上接过雨伞,为老板撑着伞进公司。
孟行之转了转左手大拇指上戴着的戒指,上面刻着栩栩如生的龙头,孟家话事人身份的象征,一点雨珠滴落到龙目上,男人以指腹轻拭掉。
他缓缓开口:“今天的拍卖会我就不出席了,让他们负责人转告那条紫宝石项链的卖家,我出高于市场价两倍的价格买他的项链,让那个卖家不必再上拍卖了。”
孟先生身份尊贵,像这样的顶级拍卖会,事先都会为他送来邀请函附上此次所有的拍品。
普通俗物极难入他的眼,邀请函他大多时候都只是轻扫一眼就放下,提不起兴致,但这次的拍卖会他却罕见的挑中了一条女款的紫宝石项链。
林子豪一贯会察言观色,在心中记下,“我马上就联系,还有一件事要向先生禀告。”
“什么事?”
“港城沈家的公子沈哲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公司外等待先生,他说有关于沈晗黛小姐的事情要告知先生,我自作主张,把他请进了公司的等候室。”
事关那位沈晗黛小姐,林子豪不敢轻慢,等着孟先生发话。
孟行之沉吟片刻,开口道:“带他来我办公室。”
沈哲今天早上还给沈晗黛发了新的短信,他本以为沈晗黛会在他昨天那通要和她鱼死网破的言论后,改变想法,为他们沈家所用,没想到他发出去的短信石沉大海,电话号码也再次被沈晗黛拉黑。
她不见棺材不掉泪,沈哲也用再和她打商量,天没亮就独自开车到了澳区,在华臻的大楼下等着,后来通过前台联系上了孟先生的特助林子豪,这才得到面见孟先生的机会。
“请进。”林子豪把沈哲带到孟先生办公室门口。
沈哲深吸了口气,客气的对林子豪道了谢,这才敢走进去。
孟行之坐在办公桌后的皮椅上,十指交叉搭放在桌面,眼神古井无波的审视着沈哲。
这是沈哲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接触孟先生,他还没开口,周身散发的气场已经让沈哲心惊胆颤的咽了咽口水。
他恭敬叫人:“孟先生。”
孟行之直截了当,“有什么事?”
沈哲清咳了一声,装出一副严肃的神情,正色道:“之前我从我父亲听到孟先生收养了我细妹晗黛的事情,作为她兄长,她能得到孟先生您的赏识我自然是为她开心的。但孟先生您出身贵重,又是对细妹存着关爱的心,或许有些事情并不是孟先生您表面看到的那样。”
“你想讲什么?”
“说起来也是家丑,细妹和我不是同母所出,又一心想学她过世的妈咪去干那些抛头露面的工作。我们沈家在港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怎么可以放任她去做那些和戏子一样的工作?”沈哲演戏逼真,讲到这里还叹了口气,“去年她背着我们面试了一档叫《绿茵之夜》的足球栏目,家里人不同意帮她回绝了,但前几天我在家里的电视里看见她正在主持这档节目,就去查了一下这档节目的幕后团队,结果看到了华臻。”
沈哲忌惮孟行之,不敢把话说的太透,留了几分余地,“孟先生您见多识广,恐怕听到这里已经明白我想说的是什么了……”
孟先生果然通透,不动声色的道:“你想说,沈晗黛接近我是为了那档足球节目?”
沈哲一脸哀痛的点头,“之前孟先生带她去参加港城的宴会,我还特意劝过她,让她和您趁早坦白解释清楚,您大人大量肯定是不会和她一个小女仔计较的。结果她像是长了反骨一样,竟然还放话说除非让她做沈家继承人才肯罢休,她是彻底没救了……”
他又添油加醋的说了许多,把沈晗黛在孟行之面前描绘成一个贪图名利不择手段的市侩拜金女。
孟行之听完后,落在沈哲身上的目光变得有些凌厉,“讲完了?”
沈哲以为他是因沈晗黛的真面目才动了怒,连忙点了点头,又听他叫了一声“阿坤”,一个人高马大,眉间还有道疤的保镖便从门外走了进来。
“沈哲,你的脸和名字我都记住了。”
孟行之语气云淡风轻,吐出的字眼却让沈哲遍体生寒。
“以后在港城,我要是再从你口中听到有关沈晗黛的半个不好,沈家就不必再存在了。”
沈哲被孟先生话里的威慑吓的六神无主,“孟、孟先生……您难道一点都不怪沈晗黛吗?她一直都只是在借您的势在利用您啊……”
孟行之抬手,孟坤二话没说把沈哲带出去,见他还一副要解释的模样,冷漠道:“比起抹黑沈小姐,你还是先操心沈家会不会因为先生动怒在港城消失。”
沈哲吓的把话全都吞进了肚子里,被孟坤灰溜溜的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