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逐客令。
“知道了,”语气缓慢柔软,像从前,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般,霍嘉年低头凝视着林亦然,“然然,发生那件事后我还没认真向你说过对不起,对不起,我现在道歉,也不管你什么时候原谅我,几个月也好几年也好,我都会等你,我只要你。”
“说完了吗?”林亦然冷冰冰道。
霍嘉年退了步。
嘭,林亦然甩上门。
霍嘉年在门外站了会儿,耷拉了眉眼,随后走向自己房间,刚要推门,身后有人抱住了他,两条手臂牢牢箍住他腰。他下意识往林亦然的房门口望,随后把人拉进自己房里锁上门,再次拧起眉头:“你怎么混进来的,谁让你又来找我的!”
房间的灯光使得男生无所遁形,他是派对上和霍嘉年厮混的人,怯怯地搅着手指说:“我想你了,就拜托人帮忙带我进来了。”
“我是不是说过,我们结束了?”
一听这话,男生瞬间淌了泪,眼圈红得厉害。
霍嘉年叹气,捧起他掉泪的脸:“我早就告诉过你,我和你只是玩玩,我爱的人是林亦然,我心里也只有然然,你懂吗?现在然然发现了,你就不能再出现了。”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男生不住点头,却还是往霍嘉年怀里靠,“可是我控制不住,我只知道我喜欢你,我也不和林亦然争什么,我什么也不和他抢,只想安安静静待在你身边,哪怕一辈子做地下情人我也心甘情愿。”
男生哭得凶,眼泪打湿了霍嘉年大片衣襟。
如此梨花带雨,就是个糙老爷们心也软了,霍嘉年啧了声,无可奈何:“那这样,你保证,以后不可以主动找我或是打电话,也绝对不可以出现在然然面前,有事就发条信息。”
“好,我保证做到!”
林亦然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换了山庄内准备好的睡衣,一件v领的套头短袖上衣和一条长裤,但他还睡不着,酒会是来了,但也结束了,以后可能也没接近霍竞的机会了。
不如放弃另外想辙?
他在房间里踱步了会儿,心里烦躁,于是开门透气。
房前挂了几盏丝绸灯笼,坠着大红流苏随夜风轻轻摇曳,颇有意境,往旁边一瞥就能看见隔壁,两间房并不相连,中间还隔着一条鹅软石铺就的小路,只有几步的距离。
想起在酒会上看到的某个躲躲藏藏的人,林亦然踮起脚悄悄走到了霍嘉年房门口。
猫腰将耳朵死死贴在门缝上。
隐约的,里头传来交缠的喘息声。
不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林亦然气得咬牙,不是所谓的心痛,而是霍嘉年的人品问题极大,既要小情人又不肯放过他,简直渣穿地心了!
忽的,林亦然一惊,挺直身体朝不远处的八角门看去,好像有什么黑影从那儿晃了过去,他一眨不眨看着,却只有恍惚被风吹起的灯笼打下的光晕微微晃动着。
看错了吗?
他往八角门走,那么大个地方,还住着那么多人呢,有什么不放心的,好过站在霍嘉年门口打呕来得强。
穿过八角门又是弯弯曲曲的回廊,还有月亮洒下的银霜铺在雕花的木质护栏上,风景静谧也怡人。
林亦然在一处小池塘边吹了吹风,气闷地捡起一颗小石子丢进水里。
噗通一声,水面泛起波纹。
他静静看着,看着看着,发现了不对,水里好像有影子在晃,长长的,条状形,难道小池塘里还有八爪鱼?他靠近了些,伸长脖子看,但一想又不对,八爪鱼是海洋生物,在淡水里怎么可能活得了。
更诡异的是,水面的波纹已经趋于平静,然而那影子还在晃,像是巨大的物体倒映在水面上。
不由得全身汗毛炸开,屏着呼吸往后退了步,后背陡然撞上某物又冰又硬,林亦然浑身一颤,瞪大了眼睛猛地回头,也猝不及防撞进一双极黑沉的瞳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