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这个干什么?。”周靳回答,他养的那只小布偶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过来,靠着林清淼的腿边蹭了蹭,“茫然了?。”
“嗯。”林清淼欲言又止,低垂着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当初选这个,就是看哪个钱多选哪个。”
“现在有点茫然,开会听他们说诉讼的一些民事和刑事案子,好像更有意义,更能帮助别人。”
“现在不想要钱了?”
“也想要?”
“那不就完了。”周靳没想到她喝了酒,给她倒了一杯水。
林清淼也觉得自己这一问很没必要,但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的过去,借着酒意问:“周律你觉得被公众舆论定义为罪过的那一方,也有为自己说话的权利吗?”
“当然。”周靳看着林清淼,“法律存在的意义不光是帮好人争取正义,他也给犯过错的人的人生留些余地。”
跟周靳聊过之后林清淼回家做了一个梦,梦里她还穿着高中学校的校服,入学的第一个月还风平浪静,她能每天正常上课放学回家,这让一直夹着尾巴做人不敢交朋友的林清淼稍稍放松了神经,直到为了一场竞赛,主动来找她聊天的同桌声称害怕一个人,想要跟她搭伙。
“林清淼,我们可以一起准备吗?”
“你家在哪里呀,我们可以去你家里玩吗?”
“我喜欢跟别人交朋友,感觉你就很像我的朋友。”
林清淼不忍心拒绝也出于礼貌,谨慎地接待了那件事之后家庭里的第一位客人。
“林清淼你爸妈什么时候回来呀?”
“我妈妈还没下班。”
“那你爸呢?”
那年代,人与人之间交往还没流行边界感,问一遍对方不答,多的是没眼力见的人问第二遍,那人反复问了三遍之后,林清淼回,“死了。”
“啊?是事故吗?”
林清淼其实很想说谎,可是她害怕一个谎要用无数个谎来圆,于是她选择了沉默,但是她没有想到,这份沉默集齐了她的探索欲,让她费尽心思地回家找家长托关系查他们家的档案,查出她爸是被判了死刑已经执行的犯人,自然也掀开当年震惊全城的旧案。
前途大好的法官被害,年轻的男孩失去妈妈,劣迹斑斑的赌鬼被捕,赌鬼全家都被钉在了t耻辱架上,林清淼是那个年龄最小的受害人。
她在竞赛的开赛前一天失去参赛资格,因为无法言明的舆论压力,她站在考点学校的校门口,安安静静的,不哭不闹的,等待着里面的钟声敲响。
老师的话在她大脑里回响:“她们说因为你爸爸的原因影响太大了,怕到时候名单公示出来浪费学校的名额。”
林清淼总是在道歉,哪怕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周末清晨,林清淼取出从干洗店拿回来的西装,准备给周靳送过去,没想到刚给周靳发了消息,他便打过来语音电话。
可能因为时间太早,周靳的声音有些哑,“你在干什么?”
“在准备给您送衣服。”
“你港澳通行证还有次数吗?”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