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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浴途中,白芷站在门外,问陆滁:“疼吗?疼的话可以加止疼的药。”
陆滁声音隔着门,显得更加沉闷,“不用。“
他冷冷的说完,停顿许久,就在白芷想走的时候又听他说:“现在疼,能让我记住。”
记住什么,他没有说,白芷能感受得到,他应该有个悲惨的过去。
白芷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外,“心里想不开的时候,可以找我聊聊,老患者,心理治疗能打折。”
可能是为了分散疼痛,陆滁的话明显多了一些,“为什么这么想要积分?”
“因为我想找人。”
“广告牌上那个人?”
“对。”
“他真的和网友私奔了?”
白芷笑了,“没有,他不敢。”
白芷很确信,他哥是知道他的,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知道自己这种想法不对,在心理学来说,他应该是有病的,他对哥哥有病态的占有欲。
白芷的记忆一向很好,看书能做到过目不忘,对以前发生的事情,点点滴滴包括细节上的,他都能够记得清楚。只有五岁前的记忆,他一点都没有。
也许是从记事的那一刻起,他见到的人是白景辰,所以他对他产生了雏鸟情结。
不高兴的时候,只有白景辰哄,他才会高兴。
不想吃饭的时候,只有白景辰喂,他才会吃。
不想睡觉的时候,只有白景辰守着他,他才能安心的闭眼。
很多事情,只有白景辰才可以,别人都不行。
可这个人,说好的忙完就回来,让他乖乖等着,他等啊等啊,等了五年,他都没有回来。
等找到他之后,是打断腿关起来呢,还是关起来再打断腿?白芷犹豫了好久了。如果找到的是他的骨灰,又要怎么处理?伤了他的人又该怎么处理?白芷睡不着的时候就会想这些问题。
白芷不想再说自己的私事,转而问陆滁:“你呢?你好像每天都不开心。”
过了好久,久到白芷以为对方不想回答,拿出手机想刷视频的时候,才听门里的人说:“如果一直伤害你的亲人,现在却想让你对他们好,你会怎么做?”
“你想要专业的心理疏导,还是问我个人怎么处理?”
“你的处理方式,和心理无关。”
白芷笑着说:“那就简单了,我啊,我从不以德报怨,我做事,从心,想怎样,就怎样,不被世俗约束,不看别人脸色,更别想用道德绑架我。就算全世界都骂我,那又怎样?只能是无能咆哮罢了,我不会放在心上。相对的,我从不劝人行善,未经他人苦,有什么资格替他人大度?”
陆滁轻笑一声,“白医生,真是个有趣的人。”
“只不过活得比较自私罢了。”
药浴泡完后,白芷把陆滁扎成刺猬,又给他灌了两碗中药,折腾完后天已经黑了,“明天歇一天,后天继续。”
第二天,陆滁在餐厅拿饭的时候又看到了白芷,他拿着两个大广告牌,楚巡仿佛他的小助理,还帮他抱着一个大药箱。
白芷长得好,带的行李也奇怪,自然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陆滁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拿了饭转身想走,白芷看到他,眼睛一亮,“陆滁!陆哥!早上好!”
他声音也好听,这么一喊,所有人的目光都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