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坐在一旁的赵玉妗闻言也站了起来,走向吕怀安,“说吧,那些小工都去哪了?”
“都送到大将军府上去了。”
赵玉妗直接问,“冯昇的儿子?”
吕怀安诧异地看向她,“……你怎么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赵玉妗轻笑,“那她们人呢?”
“冯昇……冯昇的儿子好色,家中早已有十几房小妾,有一日他来德善堂,看中了我这煎药的小工,见她貌美,便……”吕怀安顿住,片刻后,他又继续说,“之后的日子里,他就像是疯了一样,让我以招小工的名义替他物色美貌女子。”
“你为什么要答应他?”
吕怀安停顿了一下,而后苦笑出声,“自然是因为我不得不这么做!那是大将军的儿子,我一个小小的郎中,我能怎么办?”
“小小的郎中?”赵玉妗听到这忍不住笑了下,而后冷冷看向吕怀安,“可我却听说你很是有本事,只为京都之中高官世家上门诊病,从不接诊平民百姓。你这还挂着悬壶济世这幅字,你自己看着不觉得好笑吗?”
吕怀安看向那副挂在墙上的字,那副字的纸面上已经因为时间的痕迹而开始泛黄,吕怀安想起写下这幅字的那个人,眼神逐渐暗淡。
吕怀安别开眼不再看,他的声音中带着嘲弄,“好笑又如何?我只知道,我要在这里立足,我要在这里活下去。”
“所以你就为冯昇的儿子做帮凶?”
帮凶?
听到这两个字,吕怀安像是收了刺激一般,猛地抬起眼看向赵玉妗,声嘶力竭地喊道——
“我不是帮凶!我没有杀她们!我没有!”
“你叫什么?被我说中了?”赵玉妗眸色冰冷,“你为他物色女子,又送到他的府中,他究竟做了什么,你别告诉我你一点也不知道。你以为你这样做,与杀了她们又有什么区别?姓吕的,你在自欺欺人什么?”
赵玉妗毫不留情的话语犹如一把尖刀直接刺穿了他虚伪的伪装。
吕怀安声音颤抖着,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了,“……我,我。”
此时,鹤守玉走上前,不动声色地站在了赵玉妗的面前,看向吕怀安,问他,“这些事情,冯大将军不知道吗?”
吕怀安苦笑着摇了摇头,“知不知道又如何?可那是他唯一的儿子!将军府中所有人几乎是对他有求必应,更何况……冯大将军常驻宫中,近侍圣人。有时候,他想瞒着大将军倒也没有那么难。”
赵玉妗蹙眉,有些难以置信,“京都之中看不惯将军府的人有很多,这些消息竟然不曾传出将军府,不曾传入圣人耳中?”
“姑娘真是说笑了。”吕怀安面色苍白,“谁敢说呢?冯大将军此前几番舍身以命相护圣人的事迹在京都之中谁人不知?他可是圣人钦点的大将军!谁又敢得罪将军府?”
“你不敢,我敢。”
“……什么?”吕怀安恍惚地抬起头,却看到面前女子坚定的眼神。
“我说你不敢得罪,我敢。你只要配合我就好。”
“配合什么?”
“把我也送入将军府中去。”
“……”
“……”
闻言,鹤守玉和吕怀安齐齐看向赵玉妗。
赵玉妗面色不改,问吕怀安,“有问题吗?”
话音刚落,鹤守玉就伸手攥住赵玉妗的手腕,冷着脸拉着她往后院的方向走,“跟我走。”
赵玉妗不明所以,“你干什么?”
鹤守玉推开门,将赵玉妗拉到一旁,微微蹙眉看向她,“你是认真的?”
“什么?”
“让他把你送去将军府。”
赵玉妗点点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