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则进了后厨,不一会儿端着放着茶杯还有茶壶的托盘上了楼。上了楼梯转弯就是二楼,宽敞的走廊两旁绿意盎然的绿植与冰天雪地的残枝败叶形成鲜明对比,掌柜走到走廊尽头,轻轻的敲了敲门。门被打开,一个面若寒冰的女子站在门前,竟是那晚和图纳尔说话的女子,她伸手将掌柜手中的托盘接过,接着门便被立刻关上。女子进屋将托盘放在桌上,将烧好的水倒进茶杯中,才将茶杯端到了屋中间的桌子上。转身而立,看着对面跪着的人,竟是图纳尔。“太师,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图纳尔没有了往日的桀骜,跪在地上向面前坐着的人求饶。太师兰若庭坐在屋子中间,拿起女子刚端过来的茶,吹了吹,闻了一下,“啪”的一声,将茶杯摔在了地上。屋中的人听见声音,头垂的更低了,大气都不敢出一个。“风晴,现在用的人都不太行了,一点小事都办不好,你说留着他们还有何用。”桌旁的女子上前恭敬的回答道,“义父说的是,我一会便换了那些人。”图纳尔闻言抖了一下,向前爬了两步,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太师,我不会再搞砸了。”兰若庭冷笑一声,“你还要什么机会?”简单的一句话,却听的图纳尔心一惊,连连在地上将地板磕的梆梆响。“风晴。”“是。”风晴从怀里拿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塞进图纳尔的嘴里,兰若庭也不看图纳尔,起身出了门,只剩下图纳尔一人在房中。“义父,凌然死了,现在怎么办?”兰若庭一边下楼一边说到,“看着弈城,凌府都被翻遍了,没有找到,只能是凌然带进京了。派人盯着侯府,将尸体掘地三尺都要给我找出来。”“是。”风晴顿了顿,有些担忧,”还有件事?“”说。“侯府的探子估计是被发现了一个,已经两日没有发来消息了。兰若庭停下了下楼的脚步,风晴接着说道,”不过义夫放心,探子并不知道背后是我们。“”只是……只是侯府这两年戒备森严,已经安插不进去人了,我们得更加小心了。“兰若庭沉着脸,未再说话,下了楼去。图纳尔还跪在房中,脸色十分痛苦,脖子上青筋暴起,眼睛充血,满脸通红,脸色狰狞,衬得疤痕更加可怖。门被推开,两个人进来将他拖了出去,下了楼,扔在了后院的柴房中。他的眼睛已经开始看不清了,只觉有人将他扔在了地方,接着听见了锁门的声音,慢慢的失去了意识。“小姐,小姐。”兰青正在整理从库房里拿出的东西,看着慌里慌张的春夏,笑了句,“你天天慌里慌张的干什么?”“小姐,凌小姐没了。”春夏慌张的说道,兰青的手一顿,脸色煞白,一下站了起来,“什么,可是……””是真的,小姐,京都都传遍了,而且侯府已经在办丧事了。“”走,去侯府。“”小姐,侯府已经说了,因凌小姐未过门,加上现在临近新年,所以不接受吊唁。“兰青跌坐在凳子上,神色有些恍惚。侯府中,绿竹正在房外默默流着泪。昨夜她给凌然穿戴整齐后,弈城便进了屋,下令任何人不许进去。她觉得又难过又开心,难过是小姐人那么好,却有人要害她,开心是因为侯爷是重情重义之人,小姐的后事侯爷很上心。弈城正坐在床前看着凌然苍白的脸有些出神,一阵敲门声将他的思绪拉回,门外是谭卓的声音,“侯爷,棺木已经送过来了。”侯府北院中最里侧是弈城父母的祠堂,现在里面又多摆了一副棺木,弈城抱着凌然一路从院子到了这里,身后跟着的侍卫头上都已经带上了白步,走到院子门口,所以侍卫都停下了脚步,弈城抱着凌然缓缓的踏进了院子。雪下的愈发的大了,寒风吹起了弈城的披风,冷清而又悲凉,他的父母,还有这未来的妻子,都比他先走。上一次是十八年前,也是寒冬,他才五岁,瘦小的身板抱着父母的骨灰,一步一步踩着厚厚的雪走进了这里,别人都在议论,这侯府公子这般坚强,硬是没有掉一滴眼泪,可是谁又知道,为了不让自己表现出悲伤,他的嘴里已经咬出了血。自那以后他便是这侯府的主人,不能表现出一丝软弱和悲伤,让自己成为一个没有弱点的人,敌人才不会击破他。可是他却想救面前的女子,因为他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孤立无援,所以人都虎视眈眈等着你倒下,再掏干你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