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当时情形是那般,池纯音深信不疑,在大伯父大伯母的教导之下,姐姐眼高于顶,根本不屑做诬陷这样不入流的事情。
池纯音安慰她:“爹爹说派人去追了,那侍女也发卖了,等到镯子回来便没事了,姐姐不必担心。”
“我不是担心这些。”
池宜吸了吸鼻子:“认人不清驭下不严,这是我的事。我错在那日不该那样说你,叫你伤心,我知晓,这个家中只有你是真正的关心我。”
池宜以为这些话永远不会说出口,可真对着纯音时,竟然如此简单。
“爹娘在时,我对你的好,部分是是血脉真情,有些只是满足自己当姐姐的威风。可爹娘不在了,我自己的伤心无法化解,却发在你这个无辜的妹妹身上。”
池宜后悔道:“我放任自己沉浸在悲伤,以为伤害你,就能提醒家里所有人,你们今日的快活,都是建立在我失去爹娘的痛苦之上。可除了会伤害你这样纯善之人,只引起叔父叔母的厌烦。爹娘在天之灵,绝不愿看到这样沉溺其间无法自拔的我。”
这些年她毫无意识,这些话,还是世子点醒了她。
“这些你拿着。”池宜情绪缓过来,从袖中掏出张单子。
池纯音疑惑问道:“这是什麽?”
“你就快出阁,顾家家大业大,嫁妆日后不够打点下人,是要看人眼色的。”
池纯音大骇,将东西退回去。
“我不能要。”
姐姐的嫁妆都是大伯大伯母留给她的东西,她不能动。
“拿着,你若不要,便是看不起我娘亲留给我的东西。”
池宜坚持道:“你收下,这是我的一片心意。别以为我不知道,叔母心太偏,替你準备的嫁妆堪堪对上小门小户,你多带些过去,日后腰板才直些。”
池纯音犹豫打开单子,看清上头陈列之物,变了脸色。
“堂姐!”
“你若不收,就是还对我心存怨念。”
池纯音坚定道:“我不能要,这是伯母留下的嫁妆。”
“你当我傻?等到你在国公府站稳脚跟,我要讨回来千百倍不止!”
池宜态度坚定,留下礼单。
池纯音眼眶灼热,心中暖流涌动。
“谢谢姐姐。”
池宜道:“你也不必全谢我。”
她怎麽也没想到侍女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与池耀私通,池耀远在泉州生活自是比不得汴京富庶,竟嫌叔父叔母贴补不够,还惦记起皇后娘娘赏下来的东西,骗侍女拿来镯子,此次归京就收她成贵妾一道回泉州。
牵扯出池耀,就是戳中叔母的软肋。
正当叔母準备羞辱她驭下无方,是顾驰站出来替她说话。
也是因为顾驰,池宜这才知道自己这些年多麽大错特错。
池宜与顾驰不约而同向池纯音隐瞒镯子的去向。
那日,顾驰将这张单子给她
“你替我将这些转交给池纯音,别说是我给的。”
池宜接过他手中的那张收据,疑惑道:“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