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应该骗她,不该编织被坚定选择的梦境给她看,然后又亲手将这梦戳破。
一年的时间,没人知道江岁阑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不能在外人面前有半点脆弱,否则他们会拿那种‘看,果然如此’、‘我猜的没错’的讥讽眼神看她。
仿佛离开江家她就是一个垃圾,一个废物。
她更不能在迟淮贴到她身边时露出半点异常,还要和往常一样同迟淮相处。
因为她还不够坚强不够独立,没法适应突然失去一个朝夕相伴的人。
所以,她只能借着和迟淮相处的越来越短的时间,借着他的谎言和欺骗,借着他和江慕烟同出同进的每一个画面进行心里暗示。
暗示自己她不过是离开一个欺骗她的人;暗示自己是迟淮先放弃她的,所以她也能放弃他;暗示自己没有迟淮她未来可以遇到更多更好的人。
江岁阑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逼着自己演爱迟淮是什么模样,明明她那么爱他!
她像一个身在戏中的旁观者,被迟淮分成两半。
直到今日,身为旁观者的那一半亲手将入戏的那一半从戏中一点点撕扯出来。
血肉模糊,痛不欲生。
但这些,江岁阑以为她做得很好,没有人发现也不会有人发现。
此刻看着霜晚眼里的疼惜,江岁阑知道她发现了。
眼眶发涩,江岁阑忍着泪意张开怀抱将霜晚抱在怀里。
“谢谢你晚晚。”
谢谢你成为那个没有抛弃我的人。
谢谢你顶着风雨和压力一次次的站在我身边。
“晚点再谢。”霜晚揉揉她的脑袋,瓮声瓮气的转移话题,对林秘书说:
“林秘书,请你联系一下B市来的那位。”
就算江岁阑见了迟淮不会后悔,但她一定会痛。
霜晚不想她再受折磨。
哪怕再过两日还是会见到,但是多拖一日,江岁阑便会更习惯身边没有那个人一分。
哪怕只多一点点,江岁阑都能狠下心。
“好。”林秘书点点头,立刻拨打了赵秘书的电话。
其实,她之所以建议将江岁阑送到时景肆那里还有一个原因。
今天时景肆带来人全都是男的。
否则,单靠时景肆那张脸,就有无数女人往他身边挤。
加上他如今的身份,身边又怎么可能一个女人都没有?
既然没有,就极有可能代表不需要。
一个身居高位,受尽追捧的男人只有一种情况不需要女人。
那就是,他!不喜欢!女人!
此时,和时景肆一辆车的赵秘书看着手机上的电话陷入了沉思。
“老板,霜总的秘书打来的电话。”他一边汇报着,一边观察时景肆的反应。
有些猜不透霜总的秘书打电话来的目的,毕竟双方已经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期间不应该做多余的打扰才是。
“接。”时景肆淡声吩咐,他离开的时候刚好听到霜政的女儿嚷着要借他的秘书一用。
当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应当不会有错。
“我这就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