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柏樟脱掉鞋袜,把长?裤挽到小腿。
于清溏跟着照做,他刚弯下身?,就被徐柏樟拦住,“天凉,你不用脱。”
可于清溏也?不想弄脏鞋。
徐柏樟把双肩包背到身?前,稍微弓腰,背对他勾手,“我?背你。”
两个人穿相同?款式的运动装,是上周逛商场时买的。
于清溏的胸口压在徐柏樟背上,这?是他记事?以来第?一次有人背他。小时候就算是发着高烧,也?要坚持独立走?到医院。
那会儿他很要强,事?事?都?要挣第?一,在于清溏的概念里,被人背也?是一种服软。
结婚之后,好像彻底被惯坏了。
徐柏樟是那种韧感很强的身?材,后背肌肉紧实,胸膛压在上面也?不硌。
于清溏左臂自然下垂,右臂环着脖子,搭在徐柏樟左侧肩膀。
脚下的黄土泥泞不堪,徐柏樟每次抬起下落,身?体都?要摆一下,于清溏也?跟着晃动。
他顺手蹭掉徐柏樟额角的汗,“累不累?”
“不累。”徐柏樟步伐稳健,“最多的一次,我?一天背了一百多吨水泥。”
于清溏粗略计算,有两千多袋,“背那个干什么?”
徐柏樟:“赚钱,想多赚点。”
于清溏:“什么时候的事??”
“高考结束,想赚钱读书。”
当年,乡亲们得知他考上了县状元,全村为他凑学?费。可那会儿玉龙村太穷了,六千块钱对他们来说是天文数字。
徐柏樟说:“我?以前内向,不爱说话,包工头?看我?傻还坑了我?。”
其他人背二千袋能挣三百,可他背了两千多袋,拿到手的只有一百五。
为了凑够学?费,在那个平均温度超过三十五度的暑期,徐柏樟干了比别人多两倍的工作。
于清溏收紧手臂,“他现在哪个工地?把他信息给我?,我?要曝光他。”
徐柏樟拍拍他的小臂,“消消气,他早被抓了,就是你们省台报道的。”
于清溏的手松下来,“这?种人,我?们新闻媒体发现一个曝光一个。”
“嗯,多亏了你们。”
于清溏的手再次收紧,心口有细针在扎,“柏樟,我?对你了解太少了。”
“你还有很多时间?了解。”
“但你并不愿意告诉我?,包括你的家乡、你的童年,如果?不是今天过来,我?可能永远不知道。”
徐柏樟:“我?怕你不喜欢。”
于清溏:“你这?么好,你的家乡也?这?么好,有什么不喜欢的?”
徐柏樟勾紧他的腿,掌心是热的,“我?知道了,以后常带你来。”
“嗯。”于清溏把脸压下来,鼻尖和嘴唇轻轻擦他的后颈。
徐柏樟身?子微抖,脉搏无规律收缩,“清溏,你在报复我?吗?”
“这?种程度,算什么报复。”
可对徐柏樟来说,已经到了步伐不稳,心跳加速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