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阿爹在那生活了二十多年,那是我们的家,哪有说走就走那么容易?”
在那之后,她就再也没有问过类似的问题。
苏州的平静日子就这样过了一周,许言蜜之前见血的恐惧也渐渐消了下去,每天去绣坊打卡已经成了常态。
不过,她最近倒察觉出一件有意思的事。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绣坊里的年轻姑娘们这两天打扮的都格外漂亮。
尤其是未嫁的,头发挽的精致,插上漂亮的簪花,本就白皙的面上涂了香粉,唇上上了胭脂,个个光彩照人。
时不时温柔腼腆的笑连她一个女孩子看了都可心。
许言蜜觉得她们的状态有些像在等长久离家,终于归来的心上人,纯情的很,像是初开迎春娇嫩的花蕊,总是惹得自己想要跟她们调笑几句。
姑娘们只笑着不说话,眼睛里依旧尽是温柔,神情倒是和同为苏州出生的韩茜女士说起许尚谦时有几分相似。
她只当那些绣娘们只是心血来潮,每日梳妆打扮,时不时会去某家家门口转上一圈或许是江南这边独特的迎春方式?
但当终于知晓她们为何这样做的缘由,她是真的笑不出来了。
话说,人人都知晓程少帅是出身江南地带,顶着一张精致的异域面容不知道成了多少怀春少女的梦中情人。
他父亲是山水国画大师,很多出名的作品都出自国内的某处风景实景。
爱丽支持丈夫的事业,所以两夫妻一年之中有将近三百天的时间在外地取实景作画,一会儿在淮南,一会儿去淮北,行踪飘忽不定,也很少归家。
这就导致画家程禹寒族系具体位置一直是个谜。
开始一些疯狂的追捧者还会牟足劲儿打听,但苏州城有苏州城的规矩,时间长了就渐渐没人再继续钻牛角尖。
至今为止,传言之中好像确实没有提到程汀南的家乡具体在江南地区某个地域。
就连在苏州生活了十几年的韩茜女士都不知道,跟他们镇子仅隔了两个小村的那个程家,竟然是国画大师程禹寒的根族所在地。
彼时,在河里跟着一众渔夫们摸鱼的许言蜜还不知道,半个钟头后自己会以一种格外狼狈的见面方式跟程汀南打招呼。
新年还剩个尾巴,今年的冬天在淮南地区却格外多停了些时日。
苏州这边的天气要比沈寺城暖上一些,但刚刚破冰的湖水依旧冷得入骨。
刚开始看渔夫们打渔许言蜜只是觉得有趣,几轮过去,终于按耐不住蠢蠢欲动的心,也想上手去试试自己撒网的感觉。
江南这边多雨,河渠暗道自然也不少,小溪泥潭在靠城的位置随处可见,在底下沉了一个冬天的鱼有的已经察觉天气变暖游了上来。
她不敢下还飘着碎冰碴的河水,退而求其次跟一帮半大的孩子一起挤进了小泥潭,穿上渔民们特意帮她找来的摸鱼服,从早上出门一直玩到了中午的饭点。
要不是小喜拉着她回家,玩儿心大发的她连午饭都不想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