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注意力全在搅动的奶油上,叶修忱的注意力全在他身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看到沈星淮唇角上扬,露出笑:“做好啦。”沈星淮想叫甜品师过来看看自己做的怎么样,一抬头却发现身边换人了,叶修忱正站在自己身边。他回去换过衣服了,没有穿西装,而是穿了休闲裤和t恤。平时他穿衬衫西装比较多,沈星淮倒是没觉得腻,因为他穿每一套西装都很好看。今天换了穿衣风格,少了些冷漠的距离感,多了几分亲切随意。“你什么时候来的?”沈星淮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边的。叶修忱看了看他刚刚打发好的奶油,视线又落回到他身上:“你刚刚在弄这个的时候。”“这是奶油。”沈星淮有些的得意地把奶油碗往他跟前推了推:“我一次就成功了哦,你要尝尝吗?”正好让他尝尝味道,给他做生日蛋糕的时候甜度和口味就更好掌握。叶修忱说好。沈星淮为了展示一下这几天自己的学习成果,决定给叶修忱炫个技,找来裱花袋和色素:“看好了。”滴色、调和,装袋一气呵成。沈星淮为了全方位展示自己的技巧,他特地装了两个裱花袋,不同嘴的。然后屏住呼吸,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把一旁的叶修忱直接看傻了,神情恍惚的问出口:“你……为什么要从那个袋子里挤出一个屁股和一坨……嗯,让我尝味道?”,、沈星淮握着裱花袋的手定格,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开口时声音比三九天的北风还冷:“你再说一遍。”叶修忱敏锐地嗅到空气里弥漫着的危险气息。霸道冷酷的他,开口时带了几分不自信:“难道我说错了?”沈星淮深吸一口气,慢慢站直身子,慢慢放下裱花袋,再慢慢转向他,微微眯起眼:“说错了,重新说。”叶修忱又把目光投向操作台,沈星淮的优秀作品端端正正地摆在那里,宠辱不惊,并没有因为某人说它们是屁股和‘嗯’就垮掉。叶修忱这辈子从没认真这么地观察过一样东西。不,是两样。它们不是一个动态行为,而是两个分开的独立个体。叶修忱茫然,难道是自己刚刚没有加一些夸赞的话所以他生气了?心翼翼地补充:“是一个可爱的红色屁……”刮奶油的抹刀已经被沈星淮握在手里,只要叶修忱的‘股’字一出口,他就要动手了。万幸叶修忱及时止住声音,逃过一劫。两人四目相对,两两相望,叶修忱懵得找不到北:“不如你告诉,你挤……你精心制作的是什么。”沈星淮把手里的抹刀攥得死紧,语气里满满的失望:“是心!爱心!充满爱意的心!”“……”空气静得可怕,叶修忱把目光转向另外一份杰作:“那坨……那滩……”能准确形容出那个物体的量词说出来似乎都会伤害到沈星淮,叶修忱搜肠刮肚,昧着良心开口:“那尊是什么?”“玫瑰花,充满爱意的玫瑰花,不过,已经枯萎了。”沈星淮很伤感。沈星淮满眼失望的模样令叶修忱沉默,那两样充满爱意的作品更令他无措。现在这个情况让人很难收场。但自己惹的祸总要自己承担,何况沈星淮手里还攥着刀:“我尝尝?”沈星淮静静地望着他好一会儿,把抹刀放在操作台上。累了,声音透着疲惫:“你尝吧。”“……”叶修忱目光扫过他放在手边的刀,拿起一旁的小勺子,在红红圆圆的屁股上挖出一个小坑,抿了口:“好吃。”沈星淮垂下眼睫,睨了眼旁边的‘抽象玫瑰花’。叶修忱秒懂他的意思,用勺子挖掉了‘玫瑰花’本不应该有的尖尖:“也好吃,别生气了。”别生气?沈星淮觉得他偶尔还挺单纯,现在自己何止是生气这么简单?他冲裱花袋一扬下巴。叶修忱麻利地把裱花袋拿起来递给他:“要这个?”沈星淮没有接,而是随手拿了个托盘递给他:“你来。”“我?!”叶修忱若有所思。沈星淮失去耐心,不温柔了:“快点!”叶修忱仔细研究了一下手里拿着的裱花袋,脑子里回忆着刚刚沈星淮的动作和步骤:“好,我做,你别生气了。”叶修忱个子比沈星淮要高一些,操作台对他来说有点矮,他得把腰弯到特别低角度才合适。准备开始前,他还是很有自信的,一个心形而已,手到擒来。但当他左一拐,又一弯把奶油从裱花袋挤到托盘里的时候,他又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