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都是甜甜软软的叫哥哥,今儿他愣是叫出了梁山好汉的气势,他自己也好意外。叶修忱低头看了看紧紧抱住自己的人,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黑眸中几番云涌:“沈星淮!”沈星淮吞了下口水,扬起小脸,眼圈泛着刚刚硬挤出来的泪光:“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你怎么可以这样不爱惜自己!”叶修忱垂着视线,盯着沈星淮泛红的眼尾:“所以你就打我?”“打是亲,骂是爱……”沈星淮越说声音越小,又靠回叶修忱胸口,牢牢把人压住,以防他暴走。他这样依着说话,瓮声瓮气,哭腔就更明显了:“听医生说起你的情况,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刚刚打你也是因为我太着急了。答应我,以后不要这样了好不好,我真的好害怕,害怕你出意外,害怕失去你。”房间很静,沈星淮靠在叶修忱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声。僵持了好一会儿,头顶才传来叶修忱不耐的声音:“起来!”“不起。”除非你说不会撕了我。叶修忱深吸一口气,双手掐着他的胳膊,把粘在自己胸口的人薅下来:“出去!”这人手劲儿真大,沈星淮被他掐得皱眉:“疼,你弄疼我了。”掐着他胳膊的手僵了一下,力道轻了些,但依旧没有松手,拎着他越过一地的碎片向门口走去。沈星淮膝盖还没完全好,加上他的挟持,脚尖被掉落的柜门绊到,一条腿跪到地上,刚好是他受伤的那条:“啊!”叶修忱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把他从地上提起来,但沈星淮还是感觉到自己的膝盖被地上的玻璃碎片硌破了。狗男人!你完了!好心好意从医院跑回来,怕你把自己作死了,你却弄伤我!现在的沈星淮不止眼尾泛红,眼睫都变得湿漉:“疼!哥哥,好疼!”刚刚还冷得和冰雕似的叶修忱这会儿终于有了点人气儿,目光也不晦暗了:“让我看看。”他伸手去捞沈星淮的裤子,手却被拍开:“别碰,疼!”叶修忱手落回身侧僵了会儿,呼吸跟着变得急促:“送你去医院。”“疼,我走不了……”叶修忱弯腰将人打横抱起来,长腿阔步:“抱你去。”沈星淮感叹,这么多天不吃不睡,还能稳稳地抱着自己走,果然是个精力充沛,体力惊人的疯子。但也怕他脚软把自己摔了,双手紧紧环住他脖颈,侧脸贴着他颈窝,时不时地啜泣几声:“疼……”等在一楼的明叔和佣人,看到几天没见的少爷终于下楼了,心里一喜,沈先生果然有办法。匆匆围过去,看清沈星淮满是泪光的眼睛,又都停住,只有明叔靠过去:“少爷,沈先生怎么了”“划破了腿。”明叔在医院照顾那么多天,认出是沈星淮受伤的那条腿,急得碎碎念:“林医生说沈先生的腿还没痊愈,一定要仔细照顾,现在伤上加伤,这可怎么办,我现在就去叫林医生过来。”“不用,我送他去医院!”叶修忱已经抱着人走到门口。怀里的人蹭着他的侧颈,小声呜咽:“我不去医院,不去。”医院床小睡不好,吃的清汤寡水咽不下去。他最开始也没想去医院,就是想遛一遛叶修忱,狗男人和狗一样,遛累了就没劲儿拆家了。叶修忱脸色倏地沉了,刚要凶巴巴地拒绝他,怀里的人小猫似的,额角蹭着他侧颈的皮肤,委屈极了,声音颤得厉害:“不去,就不去。”叶修忱张了张嘴,把人怎么抱下来的,又怎么抱了回去,上电梯前吩咐明叔:“叫林萧马上过来!”电梯回到五楼,叶修忱把沈星淮送回房间,轻手轻脚地放在床上。可屁股刚一挨床,沈星淮环着叶修忱脖子的胳膊抱更紧了,缩进他怀里:“疼!”叶修忱弯腰顿了两秒,又把人抱起来:“这样疼吗?”沈星淮轻轻点头,嗓子都哑了:“疼,但是比床上好一点。”叶修忱满腔的烦躁都被他磨没了,只剩无奈:“……”自己弄伤得,只能继续抱着。沈星淮在他怀里动了动:“你走走,总站一个地儿,我累。”叶修忱目色幽幽,寒着脸,抱着人慢慢踱步。林萧风风火火地赶来,一起的还有韩与戎。进门看到他们俩的姿势,杵在原地愣住,这怎么还一直抱着呢?叶少爷的小男友够磨人的。不过身为医生需要冷静,意外的神情很快恢复如常,提着药箱走到他们跟前:“修忱把人放下,我看看伤口。”叶修忱没动。林萧以为他病情又加重,听力受到影响,半说半喊:“把人放床上!我看看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