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亦宸掐掉烟火,生息一起,往嘴里含了一颗含片。而沈蓝桉却观看他们的目光,称他们不注意,眼疾手快的将药放在嘴里咽了下去,这才感觉好一点。
他不能够让他们知道自己的病情,怕他们会像他们一样疏远自己,觉得自己是一个怪物。
沈蓝桉回到家碰了碰自己手臂上的淤青,去到洗手间锁好门。
洗手间内,沈蓝桉打开水龙头,用水打湿自己的脸,然后凑近镜子看着自己的模样,脸上和头发湿漉漉的,肉眼可见的晕。
脑子里满是今晚贺亦宸替他挡酒的画面,沈蓝桉越想,脸就越红,只好用冷水来降温自己。他没有着急的出洗手间,而是等自己平静下来之后才出去。
前脚刚打开门,后脚就撞在了贺亦宸的身上,湿漉的头发打湿了贺亦宸的白色衬衫,他的胸前已经湿了。
沈蓝桉整个人都定在了原地,心胀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此时此刻脸已经发烫,红得不可见人。
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又带着一丝的笑意,说:“冒冒失失。怎么,不舒服?”
沈蓝桉已经不敢抬头看他的神情,只好低声:“刚刚撞到你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贺亦宸瞧着他这副模样:“总是在道歉,沈蓝桉你怎么比女生还柔弱啊。”还有长得也秀气。
见他匆忙的走出厕所,贺亦宸这才没说话,进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毕竟刚才才换的衬衫被某人的冒冒失失,给弄湿了。
系动心弦
沈蓝桉没有贺亦宸的个子高,足足比他矮了一个头多一点点。贺亦宸一米八五,而他只有一米七三左右。
贺亦宸仰头,浴室明亮的灯光,以及玻璃镜上缓慢掉落的水珠。看了一会儿,镜子里的贺亦宸不知不觉的扬起嘴角,这一点他并没有发现,只是擦了擦玻璃上的水珠。
自从懵懂无知的年纪里知晓了“自己喜欢同性的事实”之后,沈蓝桉便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来自同班同学无尽的霸凌与歧视。他们时常戏弄、嘲讽这个可怜的孩子,令其饱尝世间冷暖。
“沈蓝桉。”
突然间,一阵无比熟悉且透着几分倦意的嗓音传入耳际。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目光恰好与贺亦宸相对视。
“瞧你这副风吹就倒的身子骨。”只见贺亦宸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走来,每一步都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威压。当他走到近前时,微微弯下腰,垂下眼眸仔细端详起眼前之人,嘴角轻扬,似笑非笑地道:“哟,小脸咋这么红呢?”
“宸哥我”面对如此咄咄逼人的质问,沈蓝桉瞬间慌了神,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如何作答。慌乱之余,他急中生智,随口胡诌道:“刚回来的时候吹了点风,可能有点感冒了吧”
此刻的沈蓝桉心跳如雷,呼吸急促得仿佛要窒息一般,眼神更是四处游移,根本不敢直视对方的双眸。无奈之下,他唯有默默低头,与贺亦宸一同伫立于门边。
贺亦宸感觉奇怪。
他伸手,捏了捏沈蓝桉的泛红的脸,询问:“是有点烫。”
不捏还好,这一捏反而让沈蓝桉更加的脸红,已经不敢抬头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不想让他见到自己满脸红晕的模样。
“不算严重。”贺亦宸确认眼前这个高中生的额头,分明也没发烧,而生……他也不知道,手挪开了:“你右手边的床头柜里面有感冒药记得喝。”
沈蓝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不发热,不好意思的难受,平稳了大半天也没用。贺亦宸的手很凉,只是浅浅的捏了捏他的脸,就像全身降了温。
虽然只是很短暂。
为了避免继续深入某个让人尴尬或者不舒服的话题,沈蓝桉不得不生硬地转换话题道:“宸哥,听起来好厉害!你难道是学医出身的么?”然后紧接着又抛出另一个问题:“那你了解血友病这种疾病吗?”
贺亦宸将双手环抱于胸前,略微思考后回答道:“嗯曾经在医院里接触过与该病相关的详细资料罢了。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呢?”
沈蓝桉连忙解释说:“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而已。”
贺亦宸似乎并没有打算深究下去,而是转而嘱咐沈蓝桉一定要记得喝下感冒药,预防病情加重。
“都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正当两人交谈时,忽然有个人走进房间插话道。贺亦宸原本正专注于和沈蓝桉聊天,听到声音便转头看向门口处,随口应道:“聊会儿天嘛。”
女人透过贺亦宸的身体,微微侧过头,目光投向屋内的沈蓝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与温和。她轻声问道:“亦宸啊,这位是谁呀?”
贺亦宸转过身来,向女人介绍道:“这是我爸妈朋友的孩子,因为放暑假了,所以暂时在我们家里借住一段时间。”接着,他又转头对沈蓝桉说道:“哦,对了,这位是我的小姑,贺雨欣,如果你觉得不方便,可以直接跟我一样称呼她为‘小姑’。”
沈蓝桉有些无奈,但还是礼貌地跟着叫了一声:“小姑好,我叫沈蓝桉。”
贺雨欣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仔细打量着沈蓝桉,然后温柔地问:“看你的模样,应该还在读书吧?”
沈蓝桉点了点头,简单地应了一句:“嗯。”
贺雨欣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温和得像一个关心孩子的母亲:“真不错啊!这么年轻就已经读到高三了,真是太厉害了。不过呢,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只要尽全力去做就好啦。学习固然重要,但也要注意身体哦。”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关怀之情,让人不禁感到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