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初呼吸急促起来,她苍白的脸被血色填满,眼眶也变得通红,眼泪抑制不住地夺眶而出,她大口喘息着露出了笑容:“我说她是贱人,我不仅这么跟你说,我还这么跟你妈说的,所以你知道你妈当时为什么以死相逼你回家了吗?哪个做妈的想让自己儿子跟这种贱货在一起?”
李逸初不停颤抖着嘶吼:“你有种掐死我啊!你跟她一样贱,敢爱不敢说,没想到吧,你畏畏缩缩窝囊了三年最后还是差点害死她,你是不是恨死自己了?”
路原的眼球被丝丝缕缕的红色包裹住,他松开了手往身后的椅子上倒了下去,自顾自地沉默。
李逸初咳嗽几声后继续大口喘息,她看着路原呆滞的模样放声大笑:“哈哈哈,路原。”李逸初起身一把抓住路原的衣领,“害了她的从来不是我,是那个爱不敢承认,出事也没能力保护她的你。”
路原抬眼瞪她:“你真是疯了。”
李逸初抿着嘴把即将要流出来的眼泪憋了回去换成了一个甜美的笑:“对,可是我从不给自己留遗憾。”
路原点点头:“所以就是因为金禹杰喜欢余默,你爱而不得,就要毁掉她?李逸初你不觉得自己太幼稚太可笑吗?”
李逸初松开他的衣领坐回床上,颤抖的手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给自己点了根烟,蹙起眉头深吸一口,长长地将烟雾吐了出去:“哦,对了,其实金禹杰是可以阻止那件事的,但是他没有。”
“后来我觉得他没意思,就不想跟他玩了。”李逸初将烟头按在床头柜上熄灭,在陈旧的木头上留下了黑红色的烙印。
路原:“什么意思?”
李逸初撩了把头发:“我跟他说,如果他不跟我恋爱我就把余默的事情捅到网上,他赌我不敢,但我没什么不敢的。”
李逸初凝视路原通红的眼,一字一句地说:“他,低、估、了、我、的、爱。”
路原冷笑:“你这也叫爱?不过你俩挺般配,竟然赌对方的心意,赌注是另外一个人的前途。”
李逸初眼皮微抬:“路原,我比你懂什么是爱,你没资格嘲笑我。”
路原懒得跟她争辩:“还懂爱?那你爱得死去活来怎么刚回家就结婚?”
李逸初表情扭曲,似笑非笑:“我要让他看到我幸福,而他的余默很痛苦。”
路原:“那他来参加你婚礼看你幸福了吗?”
李逸初胳膊支在床头,手托着脸,睫毛跟着眼皮颤抖:“他是个胆小鬼。”
路原不愿意再在这个疯女人身上浪费时间,转身走出去。
李松磊正端着一碟切好的蜜瓜站在门外,和路原面对面在门口呆站着。
路原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李叔。”
李松磊声音低沉,垂眸未看他:“诶,你妈刚去卧室了,你去看看她。”
路原点头:“好。”
陆方容卧室的门半掩着,路原轻推门走进去:“妈,你听到了?”
陆方容呆坐在床边,眉揪成一团:“小原,妈妈……”
路原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陆方容的背:“没事了,妈,都过去了。”
“你还去安南吗?”陆方容抬头看向路原。
路原绷直身体,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陆方容眼神直直地望向窗外:“你不在的这一年,你李叔把我照顾得很好,我慢慢好像能理解你爸为什么想跟我分享他的新家庭了,既然没有缘分成为一家人,大家都有新生活不是皆大欢喜吗?”
“我其实一直知道你不想住在这,你可以搬回以前的老房子住。当然如果你想去安南,妈妈也不阻拦了。”
去安南,路原做梦都在想的事情,真到了眼前,他却有些退缩:“我……再考虑一下,等想好了跟您说。”
余默在路原怀里发出微弱的声音:“那你怎么当时不回来,今年秋天才回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