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筠院一众下人的说辞,皆与浣花所诉一般无二。倒是碧柳院的几个大丫鬟,说出来的话叫张管事察觉到一丝反常。“青绡姑娘说,阮姨娘在青筠院时,并未与吕姨娘起争执?”浣花本家姓吕,故而张管事称她为吕姨娘。张管事语气寻常,似乎只是随口打了声招呼。可不知怎么的,跪在地上的青绡却觉得头皮发麻,呼吸都急促了几分。“是,两位姨娘就是叙叙家常,没没起争执。”张管事颔首,转而问另一个大丫鬟青纹:“从青筠院回去,青纹姑娘都忙了什么?”青纹年龄略小些,闻言战战兢兢地伏在地上,磕磕巴巴道:“奴婢,帮着阮姨娘更衣,绞,绞干头发”张管事上前一步,压迫感更强,冷声道:“那日未曾下雨,更衣便罢了,为何要绞头发?”青纹抖着肩膀,嘴唇打着颤却说不出一个字。“来人,上针刑!”张管事脸色森寒,狠厉的目光牢牢盯着几乎跪不住的青纹,“几位主子俱在,小小婢女,竟敢拒不答话,可见心中有鬼,再不如实招来,那便尝一尝我的手段!”听着张管事的厉声责问,再看到面前两排闪着冰冷光泽的银针,青纹泪流满面,满心的惶恐几乎淹没头顶。碧柳院中,青纹瘫在地上,衣裳被冷汗浸湿,凉彻心扉。廊下,吴侍郎与吴老夫人母子俩呆若木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江氏面上佯装惊怒,暗地里却目露赞赏地扫了一眼浣纱,浣纱垂眸敛容,掩饰住眼底的一丝笑意。“你是说阮氏与浣花起了争执,回来后气不过,自己喝了伤胎药?就为了栽赃浣花?”吴老夫人脸颊抽动,眼神中尽是不可置信道。青纹嗫嚅道:“是,那药是,是阮家托人悄悄送进来的,阮姨娘说,她说”“她说什么!”吴侍郎一声怒喝,只觉得血气直往头顶上涌。青纹闭上眼睛,心一横:“她说只喝上少许,不要紧,只教吕姨娘受了教训便好阮姨娘还说,最近老爷不来碧柳院,定是叫吕姨娘勾了魂,阮姨娘听说吕姨娘常常前往书房,心里很是恼火”吴侍郎很想大声呵斥她胡说,阿阮有多重视孩子,他都看在眼里可想到那一大片血迹,吴侍郎又忽然想起被人从九曲回廊上抬回来的冯氏,那一声反驳无论如何也没能吼出来。阮氏一向工于心计且心肠毒辣吴侍郎怔怔地想起从前江氏说过的话,以往觉得刺耳,如今经历了许多,竟觉得江氏所说的话,或许不是空穴来风。冯氏的那个孩子,不就是折在了阮氏手中?还有,她的确:()三娘子今天躺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