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徐临越第一次来,长廊桥通往湖岸,他边走边参观着周遭建筑,频频摇头感叹。
这庄园是下血本也花心思了,难道这世界上还真有浪子回头一说么。
远远就看见岸边并排坐着三五个男人,徐临越踩在草坪上,径直向殷雨堂走去,嘴角挂上笑容喊:“舅舅。”
“临越来啦?”殷雨堂站起身,熟络地揽过他的肩,向好友介绍说,“这我外甥,徐临越。”
他又让徐临越挨个叫人,轮到伯永璋时,对方先开口对着徐临越说了句:“leon,对吧?”
“对,您还记得我。”徐临越弯腰向他伸出右手。
伯永璋把鱼竿换到左手,回握住他:“当然。”
殷雨堂最拿手的本事就是装傻充愣,他瞪大眼睛惊讶道:“怎么,你俩认识啊?”
“前年在总部见过一面。”伯永璋对殷雨堂说,“你外甥很优秀。”
殷雨堂一拍脑门:“哦对,我都没想起来这茬,你俩都是诺伯特的。”
在工作中能遇到的华人不多,徐临越对伯永璋也印象深刻,他比三年前看上去苍老不少,眼窝深了,眼睛也不如从前有神,头上还多了白发。
“喏,我去里头看看你舅妈,你们慢慢聊。”殷雨堂把手里的鱼竿递给徐临越,找了个由头先行离开。
徐临越接过鱼竿,在空着的折叠椅上坐下。
“怎么样?”伯永璋问他,“回国之后还习惯吧?”
徐临越说:“还行。”
“会钓鱼吗?”
“钓过,不太会。”
“你们年轻人没有耐心,能直接买到的东西,不会想着要换种方式获取。”
徐临越笑了笑。
风吹动湖面泛起涟漪,阳光照射下波光粼粼,有些晃人眼睛。
这片刻安宁来之不易,徐临越缓缓呼吸着新鲜空气,闭眼抬起下巴,任由阳光洒在脸上。
“你来,是想跟我说什么?”
“不是还说我们年轻人没耐心么。”徐临越睁开眼睛。
伯永璋说:“你又不是我要钓的鱼。”
徐临越偏又不紧不慢道:“这个季节湖里还有什么鱼啊?”
伯永璋转头看了他一眼,回答说:“有鲈鱼。”
“多吗?”
“不多,一下午就你舅舅钓到了一条。”
“舅舅一向运气好。”
明明是最平常不过的交谈,各自心怀鬼胎,听起来总像是另含深意。
伯永璋既知他来意,也懒得再周旋。
“你不用试探我,有话就说吧。”
湖对岸一望无际,徐临越看着远方说:“很多年前我说过一句话,我说诺伯特老了,需要年轻化。回国之后我发现,这儿的诺伯特还不是老了的问题,是烂了。”
他没继续说下去,公司内部的现状伯永璋肯定比他更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