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转了个弯停在了巷子口,温蔓偏过头看了一眼外面狭窄的通道,掂量了一下自己这点不入流的车技。
“里面不好掉头我就不送你进去了。”
季妄点了下头,冲着对方道了句谢,然后拉开车门下了车,地上积雪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汽车的引擎声惊动了巷子里的狗,遥遥朝着他们吠了几声。
温蔓往外看了一眼才发现巷子口的那盏破路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坏了,这种老旧的安置房小区,平时基本上没什么人管理,自然也不会有物业。
一开始有什么公共东西坏了,还有热心人组织居民凑钱修理,每次总有那么几个钉子户说跟自己无关,不愿意交钱的。
时间久了大家心里不平衡索性都不管了,反正没了路灯大不了自己带手电筒就行了。
生活在苦难中的人总是会计较更多。
温蔓打开了远光灯替他照亮,余光突然瞥见了中控台上的纸袋,连忙放下车窗冲着人喊道:“哎,季妄,等一下。”
“你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把这个拿回去吧。”
她刚刚那会儿特意去后厨打包的,差点给忘了。
“好了,外面冷,你快回去吧。”
温蔓笑着冲他摆了摆手,目送着那个单薄的身影背着光踏入了夜色之中。
小时候温蔓的外婆也住在这里,那个时候她每个周末都会来外婆家,第一次见到季妄的时候,男孩被他父亲揍得浑身是伤,眼里却始终有一股不服输的倔强。
后来外婆走了,温蔓也就没了来这里的理由,两个人很长一段没再见过,大学的时候无意间遇到了,这才恢复了联系。
在温蔓心里,季妄是弟弟一样的存在,每次见到他,她总忍不住心疼他成长的艰辛,总是想要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
漆黑的楼道里散发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墙上的白灰掉落的七七八八,露出水泥的底色。
每层楼的墙角都堆放了满满当当的杂物,稍不注意就会被绊倒,住对门的两家人经常会因为抢占公共区域而吵架。
季妄掏出手机照亮,抹黑上了楼,从兜里掏出钥匙拧开门,老旧的铁门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按下了墙上的开关,白炽灯的光霎时铺满屋子,房子不大,只有五十多个平方,两室一厅的结构。
空间狭小,所以一眼就能看清屋里的状况,客厅的桌子上堆满了白色泡沫打包盒和花生壳,地上还有滚落酒瓶,卧室门开着里面没人。
食物腐烂的味道让人有些反胃,季妄只好放下手里的东西开始打扫卫生,将桌面都清理干净之后才开始扫地拖地。
好不容易弄干净了,季妄才坐在沙发上休息,他有点累了半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肚子发出抗议的声响他才察觉到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