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削下去半拉,衬得五官更加分明灵动。可见,这部戏拍得着实辛苦。两人到得早,中午吃过饭,借着张程白面子,奔驰顺利停在这里。段泽闻连轴转了几天。将年末清算和新年q1企划全数敲定。总算,抽出这般闲暇时间。与谈萤结婚数年,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谈萤工作。第一幕戏就是淋雨。从他们这个角度、远远望去,谈萤脸上几乎没有化妆,惨白一张小脸、瑟缩着,咬住下唇,哀婉地看着对面那个男人。完全是可怜兮兮、又依依不舍的模样。……对他都没露出过这种表情。段泽闻轻轻按了几下指节,手肘撑在方向盘上,心里不太高兴。这一场就反复拍了三次。当中还做了走位调整。到最后,谈萤已经淋得快要抑制不住颤抖,总算被喊了“过”。但却还不能结束。情绪到位,场景也铺设好,休息几分钟,就得顺着剧情继续往下。……围观一下午。段泽闻愈发觉得心疼。当演员有什么好的,比当段二夫人轻松吗?只要她不闹离婚,他养着她就好了,何必来受这苦。自己金山银山也能捧给她。所以,才有了下车,当众抱她那一幕。段泽闻已经想好了,如果有人拍,能替他们公开、那是最好不过。如果她实在不愿意公开,也不是压不住消息。有段二罩着,肆无忌惮又何妨?哪能想到,谈萤完全不领情。满眼都是愤怒。段泽闻低低叹口气,打方向盘,左转,进入酒店所在那条路。接着,又从后视镜里瞧她一眼,“谈萤,你乖一点,听话。”“……”谈萤诧异看他一眼。忍无可忍,在心底大骂了一句——神经病!-奔驰驶入四星级酒店。稳稳停在门口。段泽闻知道谈萤住在哪儿,想她也跑不掉,便让她自己回房间,自己和张程白在一楼咖啡厅等。“不用着急,你慢慢来。”他牵了牵唇角,声音低沉,“不过还是要出来,你午饭就没吃多少,晚饭不能不吃。”谈萤只觉得他反常得要命。每一句话,都让她有种错乱感。她干脆没有作声,只当没听见,摔上车门,快步走入酒店旋转大门中。这下。车里剩下张程白。从刚刚起,张程白就是一脸梦游表情,到这会儿,终于忍不住出声:“段二,你快掐我一下。”“怎么?”“我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呢!我的天哪!段二!到底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你听听你刚刚说得那是什么话!咱们俩认识多少年了?快三十年了吧?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懂体贴姑娘了?”段泽闻笑了一声,“体贴吗?”张程白用力点点头。“体贴得没边了。”段泽闻:“不是你说的吗,对女人,就得这样,说些好听的。”之前,他确实是对这种论调不以为然。但从民政局反悔回家那天,段泽闻就开始琢磨。要如何才能让原来那个乖巧伶俐的谈萤、乖乖回头,回到他身边呢?或许,确实得改变一下策略。这才有今天这么一出。……说话功夫。两人已经走进酒店大堂。张程白捡了个靠边座位,率先坐下,点了两杯咖啡、并几碟甜品。顿了顿。等服务生离开。他才对段泽闻这番话做出评价:“段二,我说真的,你别狡辩——你肯定是爱上谈萤了。”“……”“以我多年情场经验来看,一个男人试图讨好一个女人、为她改变原则的时候,基本就得认栽了。”张程白难得能有机会、为兄弟排忧解惑。自然是不遗余力。甚至,连自己闭口不谈那点过往,都拿出来打比方。“……比如说之前我和洛菱,是吧,你知道的。这世界上,还从来没有哪个人,能打了我、还全身而退的。除了我爸。可是没办法,谁让我从小就喜欢她呢。”沉默数秒。服务生将咖啡送过来,放在两人面前。杯沿,热气袅袅蒸腾而上。像是氤氲出无尽旖思。段泽闻垂下眼,面无表情地摸了摸杯壁。不久之前,他把外套给了谈萤。此时,身上只着一件单薄线衫。但他经常健身、火气旺,冬天身上也跟火炉一样。再加上、车里和酒店里都有空调,也不会觉得冷。只是,指腹触碰到热咖啡杯时,总归还是有温差。这点温差叫人惊醒。段泽闻抿了抿唇,面不改色,慢声道:“那只是你,不能代表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