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明……如此厌恶我。
非礼勿视
嘶——头疼。
睁开眼看到的不是熟悉的白色帐幔,而是狭小的天窗上粗糙的木栏杆。
空酒壶不知什么时候滚到了楚荆脚边,他呆呆的看着酒壶出神,回忆了片刻,脸色越发不好,却怎么也记不起醉酒后的事情。
天色尚早,陆随闭着眼睛,一只手揽着楚荆的腰,一双长腿把人夹着,犹如守着猎物的睡狮。这被子平常是楚荆一人用的,两个人盖还是过于窄小,倒是把楚荆裹得严严实实,整个人暖融融的,陆随自己的大半个身子都暴露在外面。
稻草堆上还散落了一堆小物件,都是楚荆平时惯带在身上的零散铜钱、各种奇怪的药丸药草、大理寺的通行令牌、甚至还带上了纸笔。
陆随昨晚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楚荆为什么要揣着这么一大堆东西。
破晓时分正是最冷的时候,楚荆呼出一口白雾,小心把陆随从自己身上撕下来,才哆嗦着手脚去够自己的外袍。起身掀开被子的动作带起一股冷风,陆随睡得浅,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立刻清醒过来,此刻装作被冻醒的样子,伸了个懒腰。
陆随看起来精神很好,支起下巴好整似暇地看着楚荆。
“我——”楚荆正穿着衣服,瞪着陆随迟疑着开口。
“你?”
“我昨晚……”两人身上的衣着还算整齐,楚荆心下也安定了几分,试探道。
“你昨晚?”陆随揉着眼,声音还有些沙哑。
“楚某不胜酒力,昨晚让陆将军见笑了。”
陆随还躺在草堆上,正好够到楚荆低头垂落的几缕发丝,用食指缠绕两圈,起了几分坏心思,道:“我可不敢笑,昨晚做了些什么,楚寺卿心中没数?”
楚荆是了解他的,知道陆随是故意在逗自己,说:“不过是喝醉了酒,失态了。”
“你是不打算对我负责了?”陆随这个人,同僚看来是心机深沉,将士们看来是沉稳果断,唯独面对楚荆会有这难得的孩子气的一面。
楚荆越是一本正经,陆随就越是要逗他。
一物克一物,楚荆是个涵养极好的,不紧不慢地陪他打太极,“陆将军怕是还未睡醒,否则我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
陆随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昨晚是谁非要扒了我的衣服跟我睡在一起,做了什么你自己还不清楚你是读书人,定是瞧不起我这个打仗出身的粗人,配不上……”哗——范主簿才刚进来,手里捧着的一堆纸笔卷宗文书七零八落掉在地上,也顾不得去捡,捂着耳朵念念叨叨着离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楚荆转身,一直静静围观的众狱卒顿作鸟兽散。
“……”
还说不清了楚荆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没等楚荆发话,大理寺少卿于子和找了小半个时辰,匆匆说道:“寺卿,您在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