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玠不自然地侧了侧身子,想将他床內高高隆起的被子挡住,&ldo;没喝多少,不醉从麟德殿出不来。
他不藏还好,一藏宇文飞燕便一眼就瞅出了她的心虚,指着那一团道,&ldo;这是什么?
李承玠偷偷掀开一个被角让孟追欢透透气,他沉默了半响只能开口说,&ldo;爬床的宫女。
宇文飞燕倒吸了一口凉气,作势就要拉李承玠出来打,&ldo;臭小子,你这些天干得都是什么事儿?
李承玠怕宇文飞燕生起气来孟追欢一起打,忙扑上去将那被褥下藏着的人挡住,&ldo;阿娘你要打也要等我俩穿好衣服再打啊。
&ldo;今日发生的事我会一五一十地和欢娘说,要打要骂也要欢娘来定。
须臾间宇文飞燕便甩袖而去,她的侍女还将门重重地合上。
孟追欢表达了对李承玠为了保全她的顏面这么大了还要吃阿娘的竹笋炒肉的深切痛惜、深切同情、深切哀悼,整理好衣衫便一刻不停地翻窗走人了。
临走前孟追欢还不忘替李承玠将解酒的蜂蜜水解决掉。
从前薛观音没少因为孟追欢逗猫惹狗、掏鸟斗鸡的事儿禁她的足,致使她对从西偏殿偷摸出门的事儿很是嫻熟,一路绕行便到了太液池湖畔。
李承玠养得那只水鸟已然在太液池安了家,水光如镜、汀风绿,水鸟不懂孔文质的殉国之痛,也不懂她怨太液水寒,只知愜意食鱼、人间乐事。
一声欢娘,她与水鸟具惊,原是宇文飞燕在喊她。
&ldo;欢娘,你竟在此,也省得我去麟德殿找人了。
宇文飞燕略略迟疑,伸手便将那水鸟拢在怀中,抚摸过它光洁的背脊,这才开口道,&ldo;二郎他
房中似是
有个宫女。
孟追欢本以为按家丑不可外扬的传统,宇文飞燕必然要假装不知此事,她乍然听闻顿时脸上一热。
宇文飞燕见她不说话,只以为她是在伤心,便道,&ldo;欢娘你別难过,我知你们汉人喜欢在一棵烂脖子树上吊死,这样想其实是不对的,要不我再给你介绍个鲜卑男儿吧!
虽说人到了一定年纪就好做红娘,但也不能说媒说到自己儿子旧情人脑袋上去吧?
孟追欢嘆了口气,心一横,今天已然演了那便干脆演到底,她掏出手绢便做出泫然若泣的模样,&ldo;娘娘你不知道,男儿素来凉薄,我到如今只恨,悔教夫君觅封侯啊!
宇文飞燕愣了片刻,&ldo;欢娘你说的什么诗,阿娘听不懂。
孟追欢强挤出一滴泪来又瞬时憋了回去,&ldo;就是骂他是个王八蛋的意思!
宇文飞燕见她哭得伤心,连路都走不动的样子就给她安排了宫殿在宫中住下了,二日李承玠却来说皇后唤她一同去蓬莱殿用午食,她再不情愿也只能跟着李承玠走了。
&ldo;为何喊我去?
&ldo;提醒提醒圣人他老人家,他欲纳的妃子和他儿媳一样大,他将来生的儿子比他亲孙子都小。
孟追欢嘆了一口气,&ldo;哪家姑娘,怎么还上赶着嫁老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