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星泉挺直背脊,当然不至于误会席亭舟叫自己亲他,必然是自己唇角沾上了奶渍,伸手扯出一张卫生纸,慌忙擦拭嘴角,耳朵烫得要命。祝理扭头注视他,友善地笑道:“方先生还小呢。”席亭舟不赞同地斜睨祝理,“十八岁已经成年,不小了。”听到两人的对话,方星泉原本就热的耳朵,简直快熟透。“老板,恕我直言,您这样可不讨对象喜欢。”祝理善意提醒道。席亭舟表情僵住,转移话题问方星泉,“那个女孩儿你看清模样了吗?”方星泉立即正色回答:“看清了,你们没找到人吗?”祝理说:“她进出故意戴了帽子口罩,监控没拍到她正脸。”大概担心他无法理解事情的重要性,祝理接着讲:“此事明显经人精心策划过,我起先以为是当时和老板吃饭的盛总,调查结果表示盛总确实为老板安排了人和房间,但对方临时接到了一笔更大的生意。”方星泉敏锐察觉,若非自己从中搅局,席亭舟恐怕会损失惨重,他回忆上一世,祝理将席亭舟接走后,后续并未爆出任何与席亭舟或者「念远」集团相关的大新闻。是没查到还是因为自己没把席亭舟带进房间,避开了后续直播上热搜等一系列事情,所以席亭舟并不知晓自己差点被坑,自然不会调查。又或是查到了,但真相不便公开,席亭舟无法惩治幕后黑手?“我见到的人,是谁派来的?”方星泉问。祝理赞赏地笑了笑,“关键就在她身上,找到她,也许可以找到给老板下套的人。”方星泉眉心紧蹙,目光坚定,“有纸笔吗?”祝理不明所以,席亭舟却像是想到什么,抬眸问他:“还在继续画画?”方星泉十五岁前长在纪家,光课外兴趣班就报了好几门,画画算他为数不多,自发想学的课程,可惜上初中后纪母以浪费时间为由,停了他绘画课,改成外语。“偶尔。”方星泉二十五岁的生活每天拿着画笔,十几岁时却鲜少有时间画画,自然算不得撒谎。“谢谢。”方星泉接过纸笔,礼貌道谢。他画画时,神情格外专注,温和的笑容消失,倒显出几分锐利,仔细观察,他的眉宇英气,睫毛浓密,眼尾微微下垂,长睫遮掩下通透明亮的琥珀色眼睛仿佛海底沉睡的宝石,他的皮肤莹白如玉,以至于鼻梁上那颗小小的红痣异常吸睛,多看几眼好似能将人魂儿给吸走。席亭舟指腹按压咖啡杯壁,漆黑的眼瞳似有若无地打量对面的少年。奇怪,那颗红痣一直存在吗?以前怎么没注意到。席亭舟半阖眼帘,低头喝了口咖啡,余光再次扫过那颗红痣。啧,好碍眼。席亭舟心头涌起一丝烦躁。“老板。”席亭舟抬眼,目光凶得可以杀死人,然而助理先生不愧为老板的得力干将,笑眯眯询问:“您的咖啡空了,需要为您续杯吗?”对着空杯子喝了半天的席亭舟:“……”“你奖金没了。”助理先生不动如山,继续:“所以需要吗?”席亭舟冷着一张俊脸,把空杯子推到祝理面前,“嗯。”若非教养使然,席亭舟大概会狠狠地放下杯子,用「砰」的响声发泄不满。祝理本以为至少得等方星泉一个小时,但他刚坐下,一把音游没打完,方星泉便画完了。他插着耳机,游戏打得摇头晃脑,小腿突然被踢了一下,疼得他按错键,后面节奏乱套,迅速出局。“啊——”祝理抱腿痛哭,“南酱!”“工作时间玩游戏,对得起我给你开的工资吗?”席亭舟居高临下俯视他。祝理悲愤道:“要不是你工资开得高,我早投奔你对家去了!”“嗯?”席亭舟眼神一沉。祝理缩了缩脖子,隔空帮他顺气,“开玩笑,开玩笑,咱们四年同学情谊哪是外人能比。”“方先生这么快就画好了吗?哇……哇!!”祝理急忙转移话题,拿起方星泉的画,正打算走流程夸一句,下一秒彻底被惊艳到,真心实意地发出喟叹。“方先生您画得太好了吧,您有意上艺术类大学吗?”被人夸奖自己的画,可比被人夸他的脸,更叫他高兴。方星泉摇头,坦然回答:“学费太高了,需要花钱的地方也多。”祝理闻言怔了怔,连同旁边的席亭舟眉梢微动,云淡风轻道:“你想读,我……”话未说完,方星泉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毕竟上一世他们毫无关系,席亭舟也愿意资助他念书,何况如今自己算他准未婚夫,但凡提一句,席亭舟定然会为他安排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