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采脸有些热。
她喃声:“我以为你屏蔽了我。”
张也宁客气礼貌:“你不值得我刻意屏蔽。”
姜采:“……”
她忽视他的挤兑,偏脸看他。她目光温而静,专注地凝视他,不带有那种俯视、挑衅、戏谑、逗弄的意味,这种眼神……
像是看着爱人一般。
张也宁脸皮一绷,暗想自己真是想多了。她哪里是那么容易动情的人。
姜采轻声:“那便是说,其实你知道这一切都是误会。你知道我没有跟魔西王成亲,知道我当日拦你是不能让魔西王死,知道我当日吐血是身受重伤……你听进去了我的解释?”
她忽然抬手,在他反抗之前,抚摸他面容。
他微僵,睫毛颤抖,看样子格外想躲。
姜采:“既然知道我很无辜,为何不与我说话,还让我忐忑不安那么久?”
她嗔他:“你还说自己不幼稚?”
张也宁一下子抓住她抚摸他面容的手,不让她乱碰。她抗争几下无果,便舒服地换个更放松的姿势,任由他将自己压在树上。
她垂着眼,有些赧然。因张也宁垂着脸,一绺长发落在她颊畔,又顺着她的颈,贴在了她衣领处。痒痒的,刺刺的,还很柔软,带着莲花的香,月光的香……
姜采的眼神有些放空,呆呆地感受着这份身体本能的微妙感觉。
她垂下的眼,不自觉地看他落下的那绺乌发,再看他的下巴,他说话时不停滚动的喉结,那紧紧裹住颈下胸膛的道袍……欲说还休。
她放空着,发呆着,只盯着他露在外面的身体看,便已觉得“食色性也”,已经在想瑟狐鼓吹“睡服他”的说法。她心头在蠢蠢乱动——
这情劫还是很麻烦的。
她很想跳过这许多步骤,先舒爽一把。
姜采甚至琢磨起来放倒张也宁的可能性。
张也宁并没有注意到姜采已经走神,他抓住她的手指不让她乱动,他与她说:“理解是理解,知道是知道,但是情绪不由控制,我还是很生气。我知道你与别的男子穿婚服必然是心中无波,没有其他念头,但知道归知道,我不舒服依然是真的。
“我和你本就没多少感情,本就不常见面。我时常觉得你我之间没有丝毫默契……你穿嫁衣和旁的男子在一起,我无论如何,都是生气的。”
姜采:“嗯。”
张也宁又说了半天。
姜采只盯着他脖颈,“嗯”了好几次。
张也宁发觉她的走神了,他一怔之下,出离愤怒:“姜采,我与你说话,你在发呆?!”
姜采被他惊醒,一下子抬头,望向他微怒俊容。她脸色古怪一下,心想:哎……还是很好看啊。
但她回溯了一下他方才说的话,也大约知道他说什么。她认真应了一下:“那你便气着吧。”
说完她就觉得自己这话似乎有歧义,按照她和张也宁之间那飘忽不定的默契……果然她看去,见张也宁脸冷了下去。
他后退两步,手指她两下,大约觉得她朽木不可雕,他被气得直接拂袖,转身就走,一句话不想说了。
姜采捂脸:“我的意思是我不干涉你的情绪,我是知错的。”
她任劳任怨追两步,绞尽脑汁想追男人的方式。她忽然灵机一动,不追了,“哎哟”一声,作出吃痛模样。
张也宁果真停了步,他回头看她。
姜采微笑:“肯理我了?”
张也宁脸色淡淡,姜采便知道要糟。果然他继续转头走,姜采暗骂瑟狐不靠谱,还得往前追。不过这一次,她追了两步,却是真的牵动了伤势,她微皱眉,一言不发地停下,平缓自己的气息。
张也宁回头,望着她。
姜采笑一下:“没事。我……”
她微怔,因一道清心咒落在她身上,将她蒙灰的神识扫撤一遍。张也宁感觉到她真的受了伤,便折身返回,握住她的手腕。姜采本不想让他担心,但怕他又多心,便只好硬生生任由他探查她的神海了。
姜采微微笑:“你看吧?不是大事,皮肉伤而已。”
她庆幸自己先前已经将那点魔疫炼化好了,张也宁如今看也只能看到她体内魔气和灵气分半,却不会有其他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