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陵面色蓦一下绷紧,他拂袖冷声:“姑娘认错人了吧?”
姜采微微一笑,也不和他多说。
但她心中认定了这人与张也宁脱不了干系,自然不肯放过此人。至于张也宁是此人替身这种可能……绝无可能。
御妖司前,赵长陵背过身嘱咐手下将妖物带走时,听到姜采懒洋洋道:“这位公子,忘了问了,御妖司招人么?”
她含笑眼眸瞥一眼自己方才的手下败将们,不管自己满脸的血在他人看来是何其可怖。她悠闲地用指擦去唇角血,如玩游戏般轻轻吹一下。赵长陵回头来,正看到她扬下巴,轻飘飘道:
“我看御妖司的人本领似乎不太够,正好我也嫉妖如仇,不如招我进去试试?
“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赵长陵盯她许久。
姜采挑眉。
赵长陵不知她是装傻还是真傻,他蹙眉片刻,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试探道:
“御妖司,赵长陵。”
姜采眸子微微眯了一下,想到了护心镜上的名字。她面上神色不变,抱拳称好,迎来赵长陵更加僵硬的脸色。赵长陵背身时,姜采侧头,微微向一个方向望了一眼。
她与一辆马车中掀开帘子的漂亮姑娘四目相对。
那姑娘似没想到她有这么灵敏的五感,愣了一下,刷一下放下车帘,马车缓缓离开。
旁边御妖司的人压着火气:“姑娘,你到底要如何?”
姜采眼睛看着那辆离开的马车,口上道:“想嫁给你们大人。”
对方一愣后,倨傲指着离去的马车:“你做梦!看到没?那可是雨归公主的马车!我们赵大人,是以后的驸马大人,不是你这种人比得上的。”
姜采觑他一眼:“知道我不可能嫁你们赵大人,你还问?”
问话的人握紧了拳头,眼睁睁看着这个自己打不过的女人进了御妖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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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采剑术高超,对妖物并无手软。如此考察之下,赵长陵给不出理由反对,眼睁睁看着姜采带着她那一诸弟兄,加入了御妖司。
夜深人静,赵长陵在房舍中入定。定神之香缕缕烟雾飞腾,他面前置有一铜鼎,铜鼎“叮咣”作响,似压着什么东西。在铜鼎“叮咣”撞击之声中,赵长陵心浮气躁,无法静心。
他不自觉地想到白日堵在御妖司前的青衣女郎。
姜采、姜采……
这个名字如魔咒一样折磨着他。
她雅致高贵,又闲然似鹤。她撑剑而立,虚弱又强硬,偏偏问一句:“你是张也宁的替身么?”
张也宁、张也宁……
赵长陵隐隐觉得这名字耳熟,心中浮起燥郁感。
他想着姜采,沙漠无垠,阴气锁阵,她是怎么活过来的……守在门边的御妖司卫士见司掌大人这般烦恼,忍不住开口:“大人可是为那个姜姑娘心烦?”
赵长陵看过去。
卫士道:“那姑娘……有点邪性,看着不好惹。大人不想看到她的话,不妨派她出去杀妖,不要留在都城?”
赵长陵沉默片刻,忽而低喃:“我施的法术,分明是让她看到最在意之人,心里忌惮……她为何看到的,是‘张也宁’……这个人,我不认得。她也不应认得。”
卫士没听懂:“哈?也许……那是她情人?”
赵长陵一拂袖,案面上器具被他一扫而摔。他盯着那多嘴卫士,语气隐怒:“绝无可能!”
赵长陵:“她心中最在意之人……理应是我才对。她想起的……”
——应该是他们的过去才对。
卫士茫然又不解地看着司掌大人,见赵长陵颓然垂肩,自嘲一笑。
赵长陵闭目,睫毛轻轻颤一下:“你说得对,她很邪性。”
——她是如何活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