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冷照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在想,池金堂这样寡情薄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老狐狸,他在怀念谁呢?
池冷照走后,池金堂喊了金秘书进来,“把这些都拿去处理了。”
“好的,池董。”
吃完饭,池冷照去了书房,特地把周管家喊了进去。
“小姐,您找我?”
“坐,周管家,”池冷照很温和地笑了,“我爸说姑姑要回来,后天的飞机,你安排小宋去接机,航班信息我晚一点发你手机里。”
“好的,小姐。”
“还有,我爸说姑姑一直在国外,她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回的?”池冷照只是随口一问。
话音刚落,池冷照感觉周围空气一下子静了下来,一抬头,发现周管家以一种惊愕的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池冷照心里咯噔一下,立刻警惕起来。
周管家这种反应……
必然是那时候发生了一件重大的事情,原身绝对不会忘记的事情,而自己这个冒牌货却不知道。
她不敢再试探着提问,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去,也学着池金堂怀念的语气,“一晃都十年了。”
既然不能明问,那就只好让周管家自己说。
果然,周管家开口了,语气很有些感怀。
“小姐,您节哀。夫人泉下有知要是知道如今您结婚成家了,一定很欣慰。”周管家叹息道,“夫人走得早,唉,那么年轻,才不过三十多岁。”
她看见了池冷照笔直的一动不动的背影,慢慢低下头去,什么都不说了。
在家里,夫人是禁忌,老爷不让提,小姐更是不准提。
今天的小姐没有大喊大叫,愤怒地摔东西,已经是相当冷静了。
池冷照愣住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十年前发生的很重要的事,会是原身的妈妈去世。
十年前,姑姑回来应该就是来参加原身她妈妈的葬礼。
池冷照知道,姑姑十年前回来,绝不是探望爷爷或者奶奶,因为爷爷奶奶已经十多年前就因为旅游遇上海啸,双双过世了。这还是她去沈家吃饭,沈父无意间跟她提到的。
池冷照心中唏嘘不已,本想问周管家,“我和我姑姑的关系怎么样?”
想了想,没有问。
一别就是十年,音讯全无,关系能亲近到哪里去?
“我坐会儿,你先出去吧。”池冷照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好的,小姐。”周管家准备退出去。池冷照忽然又喊住了她,“等等,后天我一起去接机吧。我是小辈,应该亲自去接。”
周管家欣慰地笑了,“姑小姐要是看到小姐亲自去接她,一定很高兴。”
池冷照在房里坐了好一会儿,琢磨着明天让周管家把她扔掉的原身的电脑搬上来,也许她能发现点什么,才起身回房间。
主卧里没有人,卫生间里传来淅淅沥沥水珠溅地的声音,沈知惜应该在洗澡。
池冷照照例去自己的那半边衣橱里拿了睡裙,然后轻轻掩上门,出去了。她在次卧洗完澡,吹完头发,再次回了主卧。
沈知惜坐在床上刷手机,身上一件真丝睡袍,波浪长发随意搭在肩头,衬着她肤若凝脂,白皙胜雪。
池冷照踩着柔软的拖鞋走柜子前,正要拉开柜子拿出被子铺在沙发上。
沈知惜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别睡沙发了。”
声音很轻,可是在这安静的夜晚里,一字一字很清晰。
池冷照手上一顿,转头看向床上的人,却见沈知惜往旁边挪了挪,空出了更多的位置。
床上当然比沙发舒服,这个时候要是还坚持睡沙发就显得有些矫情了。
沈知惜见池冷照楞在原地没有动作,低着头继续刷手机,“长期睡沙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