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最像真话的假话便是真假参半,除了她说自己不知道江照早有谋反之心,其他都是真的。
她确实不赞成江照谋逆之事。
“既是用香膏下毒,怎么你没事?”皇帝意兴阑珊道。
这让舒梵有种他在看自己演戏的错觉。
踯躅会儿,她还是小声解释:“我也不知,许是有别的相克之物吧,我身上的熏香单用无毒。陛下近日可有受伤?可曾用过其他药物?”
李玄胤皱眉沉吟了会儿,解开寝衣上的系带,只见锁骨往下的地方有一道细小的伤口,倒像是划伤,如今已经半愈合结痂了。
舒梵没想到他会乍然宽衣,忙不迭移开目光,耳尖微微发红。
可眼角的余光还是不可避免地瞥到。
李玄胤少时习武,长于马背,更随成王在漠北一带宿卫过几年,虽裹着衣衫时瞧着高挑清瘦,实则宽肩窄腰,身材极为精悍,脱了衣衫肌肉线条恰到好处。
是真正纤长有型又不显得羸弱的身形,修长高大,比例优越。
其实之前那次她早忘了,那时候她身中媚药,神志不清,事后又觉得他乘人之危,自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
只因他是天子,她万事忍耐罢了。
如今这样近距离地看才发现,其实他也是风度潇潇、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除了不怎么笑,有时戾气逼人、一双凤目寒彻人心外。
片刻的心神摇曳,皇帝冷然的目光已经徐徐扫到她脸上。
舒梵连忙收起心神,见案几上放置着药膏,忙跪到塌边拿拨子去刮药膏:“臣女替陛下上药吧,这解毒膏得每日换过才好。”
又悄悄抬头,见他没有阻拦,这才伏低了将药膏慢慢涂抹到伤处,细心地摊开。
李玄胤只觉得鼻息间钻入一股淡淡的幽香,萦绕不散,虽不算浓郁却极是撩人,好似有一只猫爪子在心尖上搔动。
他不觉瞥了她一眼。
女孩秀眉低垂,认真地替他上着药,侧脸轮廓线条柔美而流畅,极是楚楚。
皇帝身上的余毒恐怕要好几日才会清除,为了方便她调药清毒,刘全便寻了个由头,给她在御前找了个女官的差事,平日负责约束管制宫人、替皇帝安排日常寝居之事,活儿倒也轻松。
就连刘全也诧异,她竟然精通药理。
“少时随着师父走南闯北,学了一些,雕虫小技,都是上不的台面的小玩意儿。”舒梵谦道。
“姑娘实在过谦。”寒暄了几句,刘全将她带到了紫宸殿东边的侧殿。
一眼望去,十几个宫人垂着头站在廊下,听候差遣。
“奴婢是御前侍奉的景泰。”一个年长些的宫女欠身和她见了礼,又将身边几个年轻些的女使一一介绍,站一处躬身向她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