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因?为皇帝之前的种种操作,这谥号出来?时竟然无人敢劝诫,就?这么定下了。
但皇帝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差,并没有因?为时间推移而忘却,虽然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动不动大发雷霆,朝臣上朝时也是分外谨慎小?心,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戳到了皇帝的肺管子。
是夜,紫宸殿内。
李玄胤单手支颐,侧脸沉静,另一边手里随意?翻看着?一册书简。
桌案上的墨迹还未干涸,是他写给亡妻的诗,以示哀思。
可?看了会儿,他又将纸揉成了团,弃之于地。
弘策进来?时顿了一下,弯腰将纸团展开,在面前看了看,眼眶不由?得?也湿了:“父皇,这是写给母后的吗?”
李玄胤笑了:“是啊,可?惜,写再多也无法寄思,你母后……”
他眸底露出难言的哀伤。
时间好似停留在了她逝去的那一刻,永远也不会过去。
他一颗心裂成无数瓣,再难缝合。
偏偏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镇定模样,可?笑至极。
那些阳奉阴违的大臣,一次又一次踩着?他的底线,火上浇油,有的还在家中?笙歌燕舞言笑晏晏——他哭他们笑!更是可?恶至极!
见他脸色阴沉,弘策有些被吓到,圆润的小?脸上露出后怕的神色,声?音软糯:“阿耶……”
李玄胤如梦惊醒,忙露出笑容,将他揽抱到怀里哄了一番。
舒梵离去后,他也不再像以往那样严苛地对待弘策。
这是她与他留在这世上的结晶。
“吓到你了?”他温柔地抚慰着?弘策,转而问了他一些功课上的事,揭过了这个话题。
虽然弘善和思陵也是他和舒梵的孩子,但弘策是不一样的,他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见证了他们一路走来?的美好。看到他,他就?想起那些岁月静好的时光,心里酸涩又甜蜜。
可?每每看到他,于他而言也是剜心之痛,提醒他斯人已逝往事不可?追忆,心情之崩溃非亲身经历的人不能?感同身受。
那种刺骨的痛意?像尖利的刀锋绞入五脏内腑,每每无人之迹,都逼得?他不能?自已痛哭流涕。
此后每逢皇后忌日,他将几?个文辞华美的朝臣叫到紫宸殿,让他们轮番写祭文祝祷皇后,常常一写就?是一整天,心情才能?略加舒缓。
原以为日子会这样一日日下去,就?在他终于拾掇好心情,决定不再沉湎悲伤、专注政事时,谭邵从外面带回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那日他跪在御案下方,大气不敢出。
上方传来?指尖翻过书页的沙沙声?,李玄胤正襟危坐,垂眸细细看着?,烛影下的面庞冷峻料峭,没有丝毫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