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问话,裴鸿轩当然不敢不答,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可设盐铁市官,在各个市集中设立代表,由各个代表来专卖食盐,便将可矛盾转移到那些豪强乡绅内部之间。还可以设立举报制度,凡是举报私卖者,可获高额奖励,还可获得一定时间的专卖权。这样,朝廷便不用花费大力气去整顿监管,自有下面人帮着监督管控,还可收取高额的盐税,何乐而不为?”
“妙啊,希文这办法好。”李玄风忙不迭夸赞。
书生面皮薄,裴鸿轩被他夸得面颊微红。
又有些忐忑地静等着皇帝的指令。
过了会儿,一直静默不语的李玄胤笑道:“就按你说的办。”
刘全惯会察言观色,连忙躬身称是,领命退出去了。
待裴鸿轩也离开,殿内便只剩下皇帝和晋王两人。
晋王一改之前的玩世不恭之色,颇有深意地笑了笑,望向他:“据梁世成的口供,卫娘子并非漕帮之人,但她似乎与漕帮关系密切。皇兄觉得,他说的是实话还是假话?”
“若是她真为漕帮之叛党奸佞,皇兄又会如何处置她?”
殿内烛影明灭,将皇帝的影子斜斜映在地上。
李玄胤垂眸睃了他一眼,神色毫无波澜:“朕早就说过,要将漕帮一网打尽,一个不留。”
他的声音过于冷寂,似惊得即将燃尽的烛火也被骇到,突兀地爆了一个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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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回去之后,舒梵总觉得心里不安。
冥冥中好似有什么即将发生。
可她实在摸不着头绪,也就不再去想。
过了两日,宫里又来人传唤她,用的也是刺绣的名义。
“上次太后唤姑娘过去就让罚跪了个把时辰,这次不知道又要怎么蹉跎你呢?不如姑娘称病别去了。”阿弥道。
“别胡说,欺瞒太后可是大罪。况且上次太后后来也没有太为难姑娘,罚也罚过了,总不能再来一遭吧?”归雁道。
意思很明显,太后应该不是那么无聊的人。
舒梵也是这么想的。
昔年太后挟幼子把持朝政,威震内外,几个势大的藩王也不敢轻举妄动,可见太后的本事。
上次罚跪约莫也有威慑的意思,并没有真的重罚她。
这样的人做事都有目的,不会因为自己的好恶做一些没意义的事情。
不过这次舒梵猜错了,太后召见她其实只是为了看一看团宝。
太后虽然不喜她,却很是喜欢这个孙子。
团宝雪肤翘鼻,浓密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还爱笑,一张圆润的小脸上满是天真,任谁见了心都要化开。
他也不怕生,任太后抱了会儿,小脑袋四处东张西望着,还踢蹬两下圆圆的小腿。
“这孩子可真可爱,长得真漂亮啊。”刘太妃满心满眼的喜欢,好几次手虚张出去又缩了回来,到底是没有从太后手里抢人的胆量。
但目光盯着团宝,总有蠢蠢欲动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