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梵一怔:“这药是陛下所赐?”
“这是高句丽进供的上好宝药,除了陛下,还有谁能赐下?陛下心里是有姑娘的。只是,姑娘不要总是和陛下对着干啊。”
舒梵沉默,没有应答。
“若是宫里不传召,姑娘是不是打算一直不进宫?分明令牌赐了,车马随时备着,姑娘却一次都不来,陛下颜面何在?总不能让陛下丢下政务去宫外找姑娘吧?这成何体统?”
舒梵尴尬道:“没有的事,陛下政务繁忙,是我不敢叨扰。”
芍药微微一笑,也没有戳穿她,只是又道:“陛下还是很关心姑娘的。不然,姑娘以为,为什么你刚被太后叫去,后脚太皇太后就遣人来传唤?”
舒梵微怔。
“假传圣旨,私自调派边防府兵,这一桩桩一件件,换了旁人十个脑袋也落地了。谁能像姑娘这样有恃无恐,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芍药叹气。
别的不说,龙渊剑是陛下佩剑,昔年太-祖皇帝赐予陛下的生辰礼,竟然轻易赠予了一个女子?
养崽
舒梵回到府上已经很晚,却还是被叫到棠棣院。
院中常年焚着檀香,分明栽种着不少花木,花木的气息却很淡。
卫敬恒下朝后换了身交领常服,站在窗边不言不语,神色看上去有些阴沉。
舒梵知道他近来在渭河治理的差事上犯了错,又害得自己老师被政敌狠狠参了一本,如今已成太傅一党的边缘人物,心情自然不佳。
她屏息静气,放轻了脚步上前:“父亲,您找我有什么事?”
“听闻太后召见你,可有要紧事?”卫敬恒语气疏离。
舒梵知道他不过是担心自己触怒太后连累他罢了,心里更凉,面上却愈发平和恭敬:“太后要缝制衣裳,听说我绣活好,叫我过去和宫人商讨一下,并没有旁的事。”
卫敬恒本意也不是问这个,不咸不淡地点点头便揭过了,开门见山道:“你和鸿轩的事情打算怎么办?”
舒梵眉心不觉皱了一下:“我跟他那段早就过去了,父亲问这个做什么?”
“糊涂!”卫敬恒眼中掠过一丝阴霾,瞥她一眼,强自按捺,语重心长道,“他是陛下钦点的探花,又进了枢密院,如今是天子近臣,未来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他来府上找你,可见对你还余情未了,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你还在矫情什么?怎么,还指望那个孽种的生父来迎娶你?两年过去了连个影子都没有,这么没担当又窝囊的男人,你竟然还惦记着?”
舒梵心里狂跳,欲言又止。
若是他知道团宝的父亲就是当今圣上,不知会作何感想?
“罢了,你回去好好想一想。”卫敬恒似乎也不想跟她多说,摆摆手让她退下。
舒梵躬身退下,廊下侍候的小厮弯腰替她开门。
马车疾行往西,返回她自己的住处。
之后几天,长安一直细雨绵绵,整座皇城好像浸润在潮湿的水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