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儿……”
温仲夏抬眸看向她:“嫂子,你从回来就心事重重的样子,现在又吞吞吐吐,到底怎么了?”
徐袖放下手中的排骨,神色认真:“那个冯衙内是枢密院事的儿子,他的朋友可能也是一群衙内,万一里面有见过你的怎么办?”
“哦原来你在担心这个,”温仲夏笑道,“嫂子,父亲是被贬,不是被抄家,我们是良民,就算认出来又能怎样?还能抓我啊。”
“你在嫂子面前不用故作坚强,真的,我心疼。”
要是被那帮官家子弟认出小姑子的身份,徐袖脑补了一下她可能会被嘲讽的情景,心里就像吊了巨石一样,沉得难受。
温仲夏失笑:“嫂子,我真的不在乎,名声如浮云,钱到手才是最真实的。”
将近两个月来,摆摊做买卖的忙碌充实,几乎快让她忘记原主还有个前尚书千金的身份了。
不过显然徐袖不像她想得开,愁得眉间夹成“川”字。
“可是假如这次席上还有熟人呢?”
“熟人?谁啊?”温仲夏很奇怪,嫂子还能提前预知冯信客人的名字?
徐袖沉默了一会儿,干巴巴地说:“上次我们在瓦子门口卖爆米花碰见冯衙内,当时他身边……”
她又不想说了。
不过温仲夏双眼微睁:“嫂子,原来那天晚上你也看见韩则仁了。”
“难道你也?”徐袖吃了一惊,她担忧小姑子伤心,可是一直憋着不敢说。
“我知道韩则仁和冯衙内是朋友,”温仲夏把干豆角沥干水,切成段,慢悠悠道,“不过他应当没有和冯衙内说过什么。”
要是知道她是韩则仁的前未婚妻,冯信不可能是现在这种态度。
这么一想,她发现那位前未婚夫的面貌在她的脑海里已经有些模糊了。
如果在大街上擦肩而过,可能都认不出来。
徐袖默默观察小姑子的神情,见她提到韩则仁,神色如常,甚至还带着笑意,颇为讶异。
“你不担心他可能出现在酒席上?”
“无所谓。”
温仲夏其实刚开始接到冯衙内的邀请,也犹豫过,主要是怕再碰到韩则仁,尴尬。
不过后来一想,何苦为了一个背信弃义的狗男人,放弃自己赚钱的大好机会呢?
他爱去不去。
“嫂子,他在我眼里现在就是个路人,你放心,我不会为了他做什么要死要活的事。”
温仲夏语气平静,边说边利落地切着红红的小辣椒。
现在冬儿能吃些辣,待会儿的干豆角烧排骨,可以放点辣椒。
徐袖看她神情专注认真,松了口气,看样子小姑子大概真的已经迈过了被退婚的坎。
“你能这么想,再好不过了。”
如此一来,小姑子去做席面,她也能稍微放下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