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屋外的天已经挂上了层黑色的幕布,似乎还有闪光的星星点缀,身下软软的,脸上,似乎被映上了桔色的烛光。
眼下我只能感受到这些。
“来,把这喝下去吧。”
我自己撑起了身子,靠在了床背上,接过师公手中的碗,也不管味道好不好了,把它往自己的肚子里灌。
热热的汤药,滑进了我的身体,还有苦涩。
当师公接过我手中的汤药的时候,我才发现他的脸在烛光中竟是如此慈祥和蔼。
他的脸,一半被映上了烛光,皱纹就更显了出来。
“你躺下好好休息,要知道,你现在的身体真的很虚弱。”
我听话地躺下了。
“老爷爷,我到底怎么了?”头一次,感到自己这么轻说话,而且,身体这么无力。仿佛经历了世纪大战一样,好象和某个人生死决斗过了一样。
“你的体内有股很莫名的寒气,积了真的很久,根本无法一时驱除。”师公深沉地说着。
“什么?”尽管很吃惊,可我依然使不出力气叫。
“汤药不要断,不能再让寒气在你体内蔓延了。”
“什么蔓延?怎么说?”
“寒气随时会侵入你的心脏,让你的心脏停止跳动。”师公带着些悲哀说道。
“这么说我随时有可能会死?”我淡笑着问,为什么,对自己突然可能会死去我没有一点伤感呢?
“你还笑得出来?”这个神医老人又气又急。
我以沉默面对,眼下想到的,只是万一哪天我死了,我爹会怎么样,还有看上去那么柔弱的奶奶,那个可能是我爷爷的疯老人,我的姑姑,姑夫,上官燕阿姨,司马叔叔。还有似乎只有我一个朋友的潋滟,那要和我斗一辈子的长凌,还有盈雪,天啊,我真有那么多的尘缘未了吗?还有,我和爹最爱的娘
“姑娘,放心,边疆一定会治好你的!”
我笑着,想道谢,突然又想到我爹,他医术是不是更高明?这我不确定,不过,这,该让他知道吗?该让我的神医父亲知道吗?
“我曾听家父提过,边疆老人乃一代神医,没想到,我竟成了神医的病人。真是荣幸,看来我要死也难了。”
“你爹是谁?”老人突然这么问道。
“怎么了?我爹是谁很重要吗?”
“你真的很不寻常,如忆。”老人意味深长,“你父亲一定不是一般的人物。”
“不一般人物的孩子就一定不一般?”
师公没有回答,笑着替我盖上了被子。
“睡吧,孩子。”
我闭上眼睛,脸上依然感到朦胧的烛光,师公竟然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我只听到了翅膀扑棱的声音。
小白鸽?我警觉睁开眼睛,师公已经不在了?才一眨眼功夫,他去哪了?
小白鸽飞到我的床头。
我犹豫了,要不要飞鸽传书告诉我爹我怎么了?我只要挥上纸墨,绑在信使的腿上就行了。可是,我依然做不出决定。
渐渐地,我的意识不清醒,也许是没力气弄得我累了吧,眼前,又是一片黑暗,因为我闭上了眼睛。周围,又是一片宁静,因为只有我一个人,师公不在,而小白鸽,估计,也睡了吧
宁静的气息笼罩着我的全身,我感到热热的,因为被子把我裹了起来,像只温柔的手抚摩着我的全身。
我感到很累,一点胃口都没有,在床上,我已经整整躺了一天,从清晨到现在的夕阳。
清新的空气在早晨窜入我的鼻中时,我曾试图着爬起来穿衣服,可是那么件轻薄的衣服,我要拿起来却那么费力,不知为何,被师公说有寒毒在我体内后,一晚上虽然被子盖得很紧,可是我就是感到冷,微微动一下都非常冷。
一早起来后,我感到吹来的风都是那么地冷,冷冷的风吹得我心寒。
为什么会这样?在家时,相信爹一定是用他的养身之道来吩咐雪靖照顾我的,他不见得会害自己女儿的,可是我怎么会染上这种毒呢?
我能活多久也许还是个未知数,不过,我想起自己昨天说过,在边疆老人身边,我要死都难了。也许是有很多线生机的吧。
伴着夕阳,我想着这些。
静静地靠在床背上,我想着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