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将信将疑,但也不好说些什么,怕又猜错了被他笑话。只得关切了江黛青两句。然而太医院教授住在裬王府上,谁人不知?江黛青这个裬王妃的心悸有几分可信,众人心知肚明。
下朝后,新帝叫住了嵇元。
“皇叔”新帝无奈地问道:“要不,朕还是给你道特旨吧?”也省得自己总在众臣面前为难到底该不该罚他。
嵇元这般行事,自然是不敢告诉江黛青的,所以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谢陛下。臣尽量不迟误!”心下却不以为然。总归是要南下的,又能在朝里几时?应付个差不多得了。
新帝却以为嵇元只是怕太过招摇。正好让天下人看到自己对嵇元的器重和偏爱。想到江黛青对他说的那些话,他颁布了许嵇元不早朝的圣旨,还贴心地加了许多条款。
很快,京中就传了起来。新帝准许嵇元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出警入跸,加九赐,可免朝。
江黛青听说的时候直接喷了一口茶水:“昌儿要干嘛?”怒问嵇元:“你咋不上天!”
嵇元心下惴惴,神色闪烁,一个字也讷不出。
“你们”江黛青捂着胸口顿足道:“一个个的!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正在此时,风艾一脸严肃地跨步进门,向江黛青一揖。在外面就听到了他们的说话,看满脸无措的嵇元一眼,眼底不由带上了几分笑意。
“禀王妃。”风艾直接扭转了气氛:“平康侯于灵州薨逝了。”
江黛青惊得从座中站起了身,复又无力地坐下:“怎么会这样?”
“听说是卒中。”
轻叹一声,江黛青道:“造化弄人啊。”
风花雪月在眼前
她的心事,嵇元如何不知。小心翼翼地试图讨好她:“倒也未必”
江黛青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什么意思?”问得毫不客气。
嵇元解释道:“我知你怕施璇继承平康侯爵位之后往镇灵州,和虞飞裳从此便各奔东西,再无破镜重圆之日了。”他出主意道:“其实还有更合适的人选。”
“你是说”江黛青秀眉紧皱:“不好吧?小宝贝儿的长子犹在溺褓”
嵇元循循善诱:“正好叫外公看看不是?”
宁远侯林穹曾长期在北地驻扎,抵御异族,澹台素滟母家又在山西,刚好是他的大后方。将他派回灵州,显然比虽有军功,却到底年轻,又刚刚丧父继承侯爵的施璇要合适得多。
“是了。”江黛青忽然想起:“澹台总督如今还在山西否?”
嵇元想起来了,告诉江黛青:“昌儿刚即位的时候,他就递过请辞的上书。被昌儿驳回了。前些日我们滞留广陵,他又再次请旨,估计昌儿刚好心情不太好,义愤填膺地指你为例,叫澹台勉‘专心国事’、‘勤政补过’。”想来也是有些好笑,他对江黛青说:“这话倒是比你当日相劝的那些话有用,听说澹台勉战战兢兢地接了旨,再也不敢请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