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然笑吟吟地看着台上军装笔挺的芬恩,他冰蓝色的碎发被掩在军帽之下,脸颊的伤痕丝毫不损他的风采。他军装上的勋章熠熠生辉,帝国的明珠重放光彩。许然有点骄傲,上将啊,帝国最年轻的上将,是他的雌君。授勋仪式结束后,许然正准备上前去接自家上将,却见一个雌虫快步赶上来。“许然阁……伯爵,请您稍等。”许然停住步子,慢半片地反应过来,诺伊斯殿下给了他一个伯爵的爵位,他是帝国唯一一个靠自己拥有爵位的雄虫。他没拒绝的原因第一是觉得芬恩上将的雄主总不能是个无业游民吧,第二是清楚诺伊斯想尽大可能地扩大他的影响力。诺伊斯想潜移默化的改变雄虫与雌虫的关系,许然倒是乐意帮助他。面前的雌虫似有些不好意思,一鼓作气地说道:“我叫尤尔,出身西里尔家族,精神力等级是a,目前任职第一军的少校,请问我是否有幸能成为您的雌侍?”尤尔是标准的贵族雌虫,自小在家族严苛的教导下长大,当众拦住雄虫并表明心意已经是他做过的最出格的事。面前的雌虫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的年纪,此刻面色紧绷,看起来紧张极了。许然轻轻摇头:“抱歉。”尤尔的面色立刻灰败下来,他声音都发颤:“很抱歉,伯爵,我……”“尤尔少校,”许然温声打断他的话:“您很年轻,也很优秀。”尤尔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伯爵的目光温和笃定,话语中似乎还有赞叹。“您前途无量,也有无限可能,但您的未来,绝不是作为一只雄虫的雌侍,被困于后院。”尤尔下意识绷紧了手指,他说:“可您不一样……”不会再有第二只和伯爵一样的雄虫了,等到他二十五岁,就会被帝国强制匹配伴侣,他不敢对自己未来的雄主怀有任何期待。许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未来会更好的,少校,您的命运尚未定型。”这是一只出身高贵,年轻有为的雌虫,他不该这么早认命。这个世界不太好,这个社会扭曲失衡,可这里是他们的家园。许然回过头,发现芬恩不知何时已经下来,就站在他的背后。许然笑着道:“听了多久?也不出声。”芬恩微微笑着,伸出自己的手。他牵起芬恩略带凉意的手。伯爵和上将都会拥有帝国分配的府邸,配备着管家与厨师,但他们依旧住在那间公寓。许然没有雌侍,他们不需要那么奢华空阔的府邸,不需要多大的地方,住得舒服就可以,他们称之为家。上飞行器时,芬恩刚准备上去,就被许然推到了副驾驶。芬恩有些懵,见自家雄主发动飞行器,将速度开到最高。“您要做什么?”许然微微挑眉,眼底笑意分明:“芬恩,你知道什么叫兜风吗?”芬恩当然不知道,虫族没有这个词。这个种族秩序森严,对雌虫更是诸多要求,他们中大部分并不懂得享乐。许然带着他越过城市上方,嗓音和着风声:“芬恩,这种感觉,叫自由。”芬恩的眼眶有些发热,他听见雄主轻声询问:“我觉得你不太开心,怎么了吗?”今日是他晋升上将的日子,但芬恩的兴致并不特别高。芬恩有些说不出话,他知道自己的雄主很好,非常好,可每次都会发现,雄主比自己想的还要更好。雌虫的心情从来就不被注意。芬恩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云,它们似乎是自由的。“雄主,我已经接手了艾利斯上将的所有工作。”芬恩有些苍白地笑笑,他成了第三军的最高长官,艾利斯上将远赴前线。第三军的所有军雌都知道,艾利斯上将不会再回来了,奇迹发生在芬恩身上,可帝国还有无数雌虫。艾利斯上将为自己选择的结局是将尸骨埋葬于远方的战场。虫帝陛下猝不及防地倒在了皇宫里,再也没有醒来。君王的死亡并没有对这个国度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毕竟虫帝早就选定了继承者。许然不知道自己雌父的葬礼刚过,便要迎接自己的继任大典该是什么感觉,大抵不会太好受。许然和芬恩坐在靠前的席位,他清楚地看见上方年轻的诺伊斯陛下眼中有温润的无奈与悲伤。死的不是国家的君主,死的是他的雌父。帝国不缺君主。许然倒了一杯酒,敬这位年轻的陛下:“祝您自由,陛下。”诺伊斯淡淡地谢过,却在许然转身欲走的时候,轻声开口:“我想,七十年的光阴并不短暂,是吗?”许然笑道:“陛下,您要知道意义不在于活着的长短,而在于做了什么。”诺伊斯缓缓点头:“您说的对。”许然说:“您将是一位被载入史册的君主。”在原剧情里亦是如此,任务者不会进入即将崩坏的世界,这个本应走向灭亡的种族,最后存活了下来……因为这个种族依旧有敢于抗争的雌虫,诸如芬恩,诸如诺伊斯,他们会改变些什么,而许然的到来,会加速这种改变。再不好的家园,也是家园。上将的军务十分繁忙,加上帝国换了一位统治者,芬恩连续加班了一个月,终于得到两天假期。窗外夜色深沉,星子低垂。芬恩倚在许然怀中,十分愧疚:“抱歉,雄主,我最近太忙了。”雄主微热的指尖划过脸上的伤痕,芬恩轻微地哆嗦一下。“诺伊斯殿下将c494划分给了您,那颗星球是您的领土了,您想做些什么吗?”许然想起那里尚未散尽的硝烟。“种树吧,在那颗星球上种树。”芬恩有些犹豫:“那颗星球被侵蚀已久,倘若要种树,需要种很久。”许然笑道:“不着急。”他们有很长时间。他们也有很长的夜晚。-你临门一脚,我困顿世界,顿时瓦解。-:()沦陷!清冷男主在宿主怀里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