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有过不服,但占木更像一只拥有一身赤羽的孤鸟,她向往的是天空。
鸟儿,只顾着向前飞,从来不需要同行之人。
所以,他妥协了,也暗自发誓只默默做她身后之人就好,不管她能否将视线给予自己。
可是,现实远没有那样的顺利——身为一家之主的卓庆华是个顽固的人,他习惯了独断专行、凡事以自我为中心,决不允许这份“叛逆”在自己的家族里存在着。
他囚禁了占木,逼迫她按照部落里长久流传下来的礼俗,强行让她走完仪式做了巫士。
而巫士,这一生不能离开沂源。
行仪式的那天晚上,占木逃了。
她心满意足地展开双翅,翱翔着离开了束缚着她的土地。
帮她逃离的人,正是杨述。
但杨述那时却没意识到,自己朝占木伸出的这只“援手”会让这个家庭支离破碎。
占木出逃之后,卓庆华一时气火攻心,不出半年便离开了人世,而占木的母亲于芳也在这之后不久疯了。
医生说,她得了幻想症。
杨述拼命想联系占木,可无论如何都找不出她的踪迹来。
他没办法,只好一边寻访着能治好于芳病症的方法,一边托人打听占木的消息。
也不知是哪一天,于芳进了唐庆华的书房,将东西翻得一片凌乱,杨述也正是在收拾的时候才意外得知了八瓣花可疗愈病症。
他无心去调查真假,穷途末路之际,他以为自己抓住了救命稻草。
可他找遍了沂源都没能够找到八瓣花。
约莫又过了几年,一位朋友联系他,说是看见了八瓣花在出售,他忙不迭赶过去,顺藤摸瓜地便找到了羌颐。
而同时,也遇见了占木。
只是,站在她身边的另有其人。
或许是鬼迷心窍,他联系了一帮同寻八瓣花花种的人来到羌颐闹事,这之后,又让人在山谷里放了一场火,却再也没找见占木。
了解完一切,祁桑看着眼前这个四十多岁却近花白了半头的男人,顿时理解了什么叫做“因缘循环”。
“那你去找卓娅是为了什么?”
杨述面带苍白地扯出一抹笑,“她和她妈妈真的很像。”
“所以呢?”
“我妈快不行了,她分不清的,我就想让她再见一次女儿,”杨述顿了顿,又继续说,“对不起,她害怕了吧?绑她的两个是我从孤儿院领回来的孩子,做事一根筋。”
祁桑沉沉叹了口气。
“你知不知道,八瓣花治不了任何病?”
杨述出乎意料地点了点头。“我知道,可……”
“人啊,有个念想总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