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没想到,原来,做“赠品”的不止他一个。
在他上初三那年,爷爷生了场大病,脑纤维瘤,本来是良性,但不知怎么,突然恶化。
手术室外,他紧紧搂住奶奶的肩膀焦急等待。
那天,他打了无数个电话。
而得到的回复却是,公司太忙,走不开。
再后来,爷爷走了。
所谓的儿子儿媳,就连最后一面也未见,匆匆准备完葬礼又匆匆离开。
他记得很清楚,葬礼结束的那天晚上,他开了一箱的酒,足足把自己灌到吐。
然后发了条朋友圈。
——这世界真他妈让人作呕。
他边哭边吐,分不清是酒恶心还是其他。
祁家爷爷走后不久,奶奶便老年痴呆了,她总会在白天呆呆地坐在大门口,她说,在等亮亮回家。
亮亮,祁广亮,是祁家爷爷的名字。
卓娅听到他要回平江,下意识问他:“是不是你奶奶出什么事了?”
祁桑愣了下,接着回:“奶奶去年走了。”
脑子又是一声轰鸣。
“对不起。”
祁桑揉她头,笑:“道什么歉,又不是你的错。”
“走的时候挺安详的,没痛苦。”
“那就好。”
她虽然没见过祁桑的奶奶,可她记得照片里的老人,面容和蔼慈祥,笑起来,眼睛像弯弯的月牙。
“你不问问我什么时候回来?”
卓娅看他没过分在意,坐下来吃面条。
“该回来不就回来了?”
“也是。”他在她对面坐下,“那这几天就没有豆包了。”
她朝他看一眼。
今天祁桑穿得休闲,水洗灰色的宽松卫衣,衬得他脸比平常更小。
挺好看的。
意识到自己的眼神,她才低头闷出一句:“哦,随便。”
“……”
“你还不走吗?来得及?”她感觉脸开始变烫了,催促他。
祁桑伸手腕看一眼时间,“是得走了。…那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