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
和祁桑“同居”的日子里,卓娅的生活状态变了许多。从前,她一个人住,虽嘴上说着“习惯”,但偶尔也会觉得沉闷。
而现在,他来了,打发时间的方式也变得多了起来。
譬如说,他们会一起研究新的菜谱,有时会一起刻木雕,也会时常一起逗弄那只前不久两人收养的小猫……
当然,最常做的,还是去照管那片辛黎花。
每天清晨,旭日将将东升,倒景还未高悬之时,他们便同行出门一起前往山头。
从祁桑那里,卓娅学到了许多从前不知也无从了解的农业知识,从前她只是跟着大人们学习了些最基本的养护方法,却不知,花朵的灌溉、修剪、施肥,其实样样皆有讲究。
面面相处的一月时间很快过去,也就是在这短暂的月余之间,她觉得,祁桑真的是个无所不知也无所不能的人。
因而此刻,她坐在山头的石墩上,看着远处正在为辛黎花修剪枝条的祁桑,他的全部目光都沉在那片花海之中,都未向她那里递送半分,可她的心脏却在扑扑通通地跳。
这种心情很是古怪,不知缘何而起,只是,二十岁的姑娘,无论说什么,自己心里也明白了些。
不知不觉之中,她对他生出了些别样的心思,这心思是不同于对秦长老的,也自然是不同于对布苏的。
山头之上渐起了些微风,卓娅脖颈上的丝巾被风扬起,发丝顺着丝巾胡乱飞到了脸上,她伸手将头发高高扎起,待风平静下来的时候,她才发现,眼前已经没有祁桑的身影了。
“阿祁。”她喊了声。
这称呼她早已习惯,祁桑也是。
人与人之间一旦有了独属对方的称呼,关系就显得亲密了许多,就比如,祁桑从来不像镇上其他人一样喊她小娅,而是叫她“卓卓”。
可卓娅这一声下去,并无人回应。
“阿祁。”她站了起来又唤了一声,才发现的确是无人了。
“祁小哥刚刚下山去嘞。”一旁一个年纪约莫四十的妇人好心提醒了下卓娅。
卓娅对她道了声谢,赶忙下山去。
“走了怎么也不叫我,哎,真是。”她边走边小声嘟囔了几句。
下山的路因下过雨,有些湿滑,卓娅松了松丝巾,用手拽住,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脚底的路,尽量快步地向下走。
“怎么下来了?”
“哎哟!”一个不及,她头撞到了一个厚厚的胸膛里。
卓娅抬头,才发现是祁桑。
“你去哪了?也不和我说一声。”她语气露出些责怪,可更像在撒娇。
祁桑没注意她语气的不同之处,只是一手扶好她,一面解释:“去取个东西,想着很快回来,就没叫你。”
卓娅一看,他手上果然提着些什么,埋怨的心思立马少了一些。
“那,拿了什么?”她问。
“走,上去带你看。”
微风此刻又起了,脚边的草扑簌簌地响着,从二人的鞋尖上划过一遍又一遍,而卓娅此刻的心思全然不在一会儿要看的东西上头了。
天气微凉,可她的脸却热辣辣的,被祁桑握住的那只手感觉叫温火燎着,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地怦怦直跳了。
直到手被松开,卓娅心神才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