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云有帝王之气,应当小心。
这句话是当晚,恒亲王传与孟涟泛的。
孟涟泛对此不以为然,巫山云是个什么东西,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一个在冷宫受尽虐待,懦弱无能,脑子又笨得不行的蠢货,只会对自己言听计从,因为自己,是救他出冷宫的人,巫山云再怎么变态,心理再怎么扭曲她都管不着,也不想管。
巫山云伪装多年,近来情绪不稳,泄露了一星半点,可孟涟泛却反而认为,巫山云泄露的这一星半点的真实面貌,不过是为了威慑众人的伪装。
巫山云的情绪的确有些失控。
他对曾仓用上了平生所有的耐力和关切,那两个女人呢?
秦言音勾引曾仓,不过是为了荣华富贵;翠姑哄骗曾仓,让他晒到几欲晕厥,可曾仓还是眼巴巴地守着她。
他待曾仓那样好,曾仓将他弃如敝履,想留就留,想走就走,曾仓从不顾忌他的感受。
只因曾仓未曾经历过他所经历过的绝望。
他不过略施小惩,在曾仓面前杀鸡儆猴,曾仓就俨然一副被吓傻了的模样。
他本来就傻,这样一来,看起来又可笑又傻。
曾仓在他眼里,从来都是那个不明事理的傻子,对这样的傻子而言,巫山云觉得,恐吓或许比诱哄更有用。
巫山云傍晚回到寝宫,却发现曾仓仍然呆滞地坐在床上。
曾仓午时吃了一碗米饭,没吃一口菜,他饿疯了般将米饭拨到嘴里,便连嚼都不嚼,就那样干巴巴地吃了下去。
吃罢后又喝了些水,便就这样坐着了,一直到现在,晚膳摆在他面前都凉透了,他也不想吃。
“不是最爱吃鸡腿了吗?”巫山云夹起桌上的鸡腿,要放到曾仓碗里。
曾仓立即打翻了碗,乍然受惊一般向后躲去。
碗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米饭散落一地,曾仓素日最爱的鸡腿也掉到了远处。
巫山云拿着悬在半空中的筷子,下颚线紧绷。
巫山云有些生气。
“你什么意思?”巫山云冷笑,摔了筷子,曾仓的身子猛地一颤,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曾仓连滚带爬,以为是自己的浪费行径惹怒了巫山云,他连忙翻身下床,踉踉跄跄地捡起地上的鸡腿张嘴就吃。
巫山云立即起身,钳住了曾仓下颚,迫使曾仓张口,他将曾仓吃进嘴里的那些鸡肉全部用手指挑了出去。
“我”巫山云不知该说些什么了,曾仓现在就像是一只受惊的仓鼠,迟钝,茫然,警惕,只要他稍有大动作,便会抱头鼠窜。
巫山云看着曾仓,曾仓的眼中一片空洞,早已没了灵气。
“你当真就这么害怕我吗?”巫山云的恐吓目的已然达成,他如今只需要冷着脸,曾仓自己便会害怕,便会按他所说的一切来。
这分明很好,可巫山云感到烦躁。
巫山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