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芸胆子慢慢大了起来,她发现贵女们聊天也不外乎城东出了什么戏班子,京城谁家闹了八卦笑话,哪个学院传来出众的才子名声罢了。
她渐渐融入其中,安静聆听,认识了几个没架子的新朋友,就小心翼翼送出了自个绣的小荷包。
女孩们见那荷包料子大多数布头拼接而成,但是花样较新,颜色搭配得当,倒也觉得新鲜,不再有最初的轻视之意。
李小芸发现女孩有读过书见世面后就是不一样,他们大多数知书达理,不喜欢你也不会故意直言讽刺,大不了就是多接触或是少接触罢了,不会让人太过难堪。
她不用遮遮掩掩的垂下头说话,可以抬头做人,随意发表自己的想法。没有人会故意拿她模样出言讥讽,反倒是话说错了会被人订正。那些名媛淑女们挤兑起人来都文文邹邹,却一针见血,但是针对的女孩多是品德不好,骄傲自满的人,而不是以貌取人。
李小芸仿佛看到了一种另外的生活,她像个学生似的努力吸取着每个人说话的内容,观察着他们的做派,想到李先生长和小不点说的四个字,知书达理。李小芸觉得别人新鲜,黄怡还觉得她有趣呢,姑娘们闲着无事儿,不知谁挑起的头,说起了京城几大寺庙的事儿。
黄怡对佛祖倒是深信不疑,道:“我身子骨不好,曾经有一次差点背过气去,娘亲去京城西菩寺做了一个月的斋法,我竟是活了过来。当今太后信佛,京城以西菩寺香火最为旺盛。除我以外,定国公府家的三姑娘梁希宜也是出了名的病秧子,据说也是得了西菩寺大师救助,才得以续命。”
众人一阵唏嘘,佛法之事儿从来都是神秘莫测。李小芸见他们聊的火热,鼓起勇气插嘴,道:“我们村里人不讲究烧香拜佛,不过倒是每年春节前都拜祭山神呢。”
“山神?”有女孩感兴趣,目光亮亮的看着李小芸。
李小芸头一次在众人聚光下说话,连声音都忍不住颤了起来。她告诉自己不可以那么挫,稳定情绪,一点一滴叙述起来,上到准备祭品,下到传说中的几次山神显灵,语言虽然淳朴,情绪却抑扬顿挫,事儿有新鲜,着实把大家忽悠的好不神奇。没一会就过了晌午,黄怡连晚饭都懒得吃,竟拉着李小芸说话。
叶嬷嬷见状无语的笑了,催促各位姑娘们,道:“夫人们可都在前面要开桌了哦。”
女孩们相视一下,说:“黄姑娘下次何时再组织聚会呀,畅谈甚欢。”
黄怡嗯了一声,道:“小芸你回家也无事儿,不如在我这住几日呢。”
李小芸急忙摇头,说:“家里要忙收成的,我要给大家做饭。”
“做饭?怎么没你那个姐姐说做饭,她倒是过着大家小姐的生活,竟是做针线呢。”李小花大多数是住在县城王家,同王家小姐们一起读书识字刺绣书画。
李小芸没有接话,李小花上进学习没什么错,可是世人就是这般,讨厌她就觉得她浑身是毛病,让人看不上。反之,亦如此。
李小芸来到大堂后见李桓煜换了身衣服等着她,小跑着过来,道:“姐,我跟你回家。”
“回家?”李小芸越过他看向李劭和,恭敬的说:“李先生。”
李劭和点了下头,道:“既然桓煜想回去,那么就去村里住几日吧。”
李桓煜扭过头,说:“义父真的打算在县城置宅子么。”
李小芸脑袋轰的一声,私塾才建立一年,怎么老师就要离开了。那小不点呢,是不是以后也不需要她照看了,突然想到两个人会彻底分开,还真有点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