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鱼一身狼狈的和詹老爷子回了家。
站在詹家班的门口,詹鱼抬头去看四合院的牌匾,牌匾上詹家班几个字是詹老爷子亲手写的,笔锋凌厉自带风骨。
“真怀念啊。”詹鱼轻叹。
四合院后来修整过几次,不说风格大变,但还是有了很多不同,就像是这牌匾,詹老爷子某次演出中伤了手,后面牌匾的字都是请人写的。
这块原汁原味的牌匾,瞬间让詹鱼对这个时代有了一些真切的体会。
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回到了二十五年前。
詹启梁偶尔会在詹家班留宿,所以放了一些衣服在这里,詹老爷子干脆拿了两套给詹鱼。
好好洗漱一番,换了衣服,詹鱼这才总算是能和詹老爷子面对面地好好聊一下。
“你说你是二十五年后的小鱼?”
说到这件事,詹老爷子还是不敢置信,哪怕他唱了一辈子戏,其中不乏聊斋志怪,但这和现实中发生差别可就太大了。
詹鱼无奈地点点头:“别说您不信,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詹云岩眯着眼,把面前的年轻男人仔细打量了一番,又沉思许久说:“看着是真不像,不想小鱼,也不像你爸。”
詹鱼愣了下,突然问道:“您没和詹……我爸闹翻?”
他明明记得老爷子说过,他在自己读二年级的时候,和詹启梁吵架,因为詹启梁隐瞒他身世的事情。
但老爷子这模样,分明就是还没和詹启梁闹翻,也就是说老爷子如今还不知道他的身世?
“为什么要闹翻?”詹老爷子也是一愣,“我和他闹翻了?”
詹鱼揣摩着他的神色,想到一种可能,谨慎地又问了另一个问题:“小鱼有没有一个叫陈小云的朋友?带回家玩的那种好朋友,一个脸颊肉肉的女孩子。”
詹老爷子看他的眼神又开始透出些狐疑。
半晌,他才说到:“没有,小鱼比较内向,在学校没什么朋友,也从来没带过朋友回家。”
詹鱼:“………”
虽然预知梦只是
片段,但这些年下来,傅云青也陆陆续续和他说了很多上辈子的事情。
从醒来到现在,他先是认为自己是回到了二十六年前,现在,他发现,不是二十六年前,是上辈子的二十六年前。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很多事情,两辈子是一样的,例如目前为止詹老爷子身上发生的事情,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服老爷子相信自己。
话虽这么说,但詹老爷子这么轻易地就相信他的话,詹鱼也还是挺惊讶的。
詹云岩没好气地给自己续了一杯茶:“我刚刚给你大师兄打了电话,他发誓说谁也没说过。”
对于这个敦厚老实的大徒弟,他还是非常信任的,至少比眼前这个看着不正经的年轻人靠谱。
这种事情都能知道,至少眼前这个年轻人是有点与众不同的。
“有件事,我不确定该不该跟您说……”詹鱼抿着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关于他的身世,这辈子的詹老爷子还什么都不知道,把詹鱼当传承人,勤勤恳恳地栽培。
“有什么不能说的。”詹云岩眯了眯眼,诈骗要来了吗?
“就是——”詹鱼斟酌着,话才开了个头,就听到院子里响起一道声音:“爷爷,我回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隔着门的缘故,小孩儿的声音听着闷闷的,像是情绪不高的样子。
詹鱼微怔,下意识回头,一个穿着校服的小男孩背着书包站在门口,一只脚跨过门槛,另一只脚还在门槛外。
似乎是才发现厅里坐着客人,他立刻站直身体,小声地叫了句:“叔叔好。”
这个年纪的小男孩都还没开始发育,个子不高,才将将到詹鱼腰的位置,头发小卷毛一样的顶在头上。
看人的眼神很警惕,带着小心翼翼地打量,在和詹鱼眼神对上的瞬间又立刻错开,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对不起爷爷,打扰你们了,”詹小鱼嗫嚅着说:“我先去练功了。”
看到他回来,詹云岩脸上的神情倏地一敛,嘴角下压,法令纹深深,显得十分严肃,且不苟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