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是蔚裳的姐姐。
“姐姐是有什么事吗?”时染看到她有些意外。
“嗯……可以请你喝杯咖啡,聊聊天吗?”唐曼笑着说。
聊天?
旁边的曲溪看了看她们,道别后先走了。
咖啡厅里。
“想喝什么?”
“都可以。”
时染拘谨地坐在唐曼对面,不知道对方怎么突然主动过来找她,也想不出她们之间可以聊什么。
唐曼点好单,仰身向后一靠,声音柔和:“你和蔚裳认识多久了,似乎还没有一年吧?”
时染坐直了些,认真回答:“从大二开学到现在……确实还没满一年。”
“嗯,时间也挺长了。”唐曼指尖轻轻在桌面上敲打,眉眼抬起,看着她道:“那你有多了解她呢?”
这个问题直接又突然,时染一时哑然。
“我第一次遇到蔚裳,还是她上中学的时候。”唐曼目光投向窗外,眼底露出回忆的神色。
“那时她刚发现自己的父亲出轨,十分生气,带着一书包照片跑来事务所找律师,说要起诉她的爸爸。”她唇边含着温柔的笑意,继续道:“当时没人太把她这个小孩当回事,直到她把自己的卡甩出来,后来她就找到了我。”
“好多年了吧,但我至今还记得她当时红着鼻子,又像个刺猬一样看着所有人的模样。那么尖锐,发着大小姐脾气,其实却像玻璃一样易碎。在我经手的案子里,像她这样的小孩太多了……”
咖啡好了,唐曼停下来接过杯子,随手搅动两下冰块。
时染静静聆听她的话,虽然还不清楚唐曼为什么忽然和她说这些,但这样的蔚裳,是她意识里残缺的部分。
“很快我就意识到她太缺爱了,没有父爱也没有母爱,还在放学后撞见自己的爸爸和别人滚床单,她无法理解也没人诉说,委屈地跑到全是陌生人的事务所发泄,后来……当然没有成功起诉,但我却成了她的免费心理咨询师。”
“挺离奇的相遇是吗?”唐曼微笑着,低头抿了口咖啡:“我第一眼就被这个漂亮又倔强的小孩吸引了,家庭背景注定了她的性格会不一样,虽然我也努力了,但毕竟填补不了她已经缺失的部分。大概是见过某种东西最丑陋不堪的样子,即
()便长大后有更完美的摆在面前,也很难再轻易相信了吧。”
“但你似乎有点不同。”
唐曼忽然抬头看向时染,开口道:“时间是最大的沉没成本,我太了解她了,她不会真的喜欢上谁,所以提前提醒你一下,一以免结束的时候,太难收场。”
“……”
唐曼话锋一转,让正在消化信息的时染怔了一下。看得出她确实十分了解蔚裳,这种关系甚至让她感到妒忌,但唐曼毕竟是姐姐,大概也真的是出于好心才告诉她这些。但……
时染抬起头,唇角缓缓勾起:“谢谢姐姐,不过我会等她亲自给我答案。”
唐曼看着她笑了一下:“是么,看来你还是没有一个清楚的认知。你知道,我在她身边等了多久吗?”
对上她含着深意的眼眸,时染呼吸微滞。
“欢迎下次光临。”
时染不记得自己怎么离开咖啡店的,回学校的路上眉头深锁。
她现在的思绪有点乱,脑子里不时冒出乱七八糟的想法。蔚裳知道吗?上次在她家里遇到就感觉到不同,所以她们的关系……
胸口异常烦躁,她加快脚步,朝宿舍走去。
在门口听到里面传来笑声,她推开门,目光直接锁定蔚裳的桌子,没有人,又扫向四周。
“呀,这么早回来了?”
宿舍只有汪晴和古悦。
时染垂下眼应了声,有些低沉地走进去。
最近几天只要没课,蔚裳几乎总会出现在她身边,不知不觉,也习惯了一回宿舍就看到对方的脸。